暗渊教团覆灭后的第七日,清晨的阳光穿过树屋藤蔓,在兽皮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翻了个身,脸颊却撞上一团柔软的绒毛,耳边响起绯烬带着困意的嘟囔:“小丫头,别挤我……”他的狐狸尾巴顺势卷住我的手腕,毛茸茸的触感让我忍不住轻笑。
“醒了?”烬野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狼爪轻轻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我转身时,正对上他银灰色的眼眸,晨光为他的狼毛镀上金边,昨夜守夜时的疲惫却还残留在眼底。“别动。”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脸颊,狼舌轻轻舔去我嘴角的碎发,“像只小猫。”
树屋角落传来窸窣响动,玄溟盘着蛇尾游过来,紫眸在看到烬野的动作时微微眯起:“一大早就腻歪。”话虽这么说,他却将一个陶碗推到我面前,碗里是冒着热气的汤羹,“加了雪莲子和蛇胆,补身子。”见我挑眉,他别过脸补充道,“不是特意给你熬的。”
“明明就是!”绯烬突然蹦起来,狐狸耳朵气得竖起,尾巴却还缠着我不肯松开,“昨天他偷偷在药田忙活了一下午!”玄溟的蛇尾瞬间缠住绯烬的嘴,紫鳞泛起可疑的红晕:“多嘴的狐狸。”
栖月抱着草药推门而入,鹿耳因奔跑轻轻颤动。看到屋内的场景,他的脸颊瞬间红透耳根,鹿角符文都跟着闪了闪:“我、我来换药……”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目光,在我身边蹲下,指尖的温度透过绷带传来:“伤口愈合得很好,再敷三天草药就……”话未说完,绯烬突然用尾巴卷走他手中的药罐:“让我来!小丫头的伤我最清楚!”
“胡闹!”烬野叼住绯烬的后颈,像拎幼崽般把他丢开,转头看向栖月时,眼神却柔和下来,“辛苦你了。”栖月慌乱地摇头,鹿角不小心蹭到我的肩膀,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去,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该练箭术了。”曜穹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我抬头,正看见他收起金色羽翼落在窗台,爪子里还抓着几只新鲜猎物。他将猎物丢在地上,鹰眸扫过屋内众人,突然展开羽翼将我笼罩:“跟我来,云层之上的视野最适合练瞄准。”
当我骑在曜穹背上冲上云霄时,劲风掠过耳畔,下方的森林逐渐变成绿色的绸缎。曜穹特意放慢速度,让我能稳稳地搭箭拉弓。“注意风向。”他的声音混着气流传来,鹰喙轻轻点了点我的手背,“三、二、一——”我松开弓弦的瞬间,他突然一个俯冲,羽翼卷起的旋风助力箭矢,精准射中百里外的枯树。
“漂亮!”曜穹兴奋地鸣叫,在云层间翻了个身。我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尖叫,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不知何时变回人形,双臂将我圈在怀中,金色发丝随风扬起:“别怕,有我。”
傍晚回到部落时,撼山正守在篝火旁。看到我出现,他立刻笨拙地起身,熊掌在兽皮裤上蹭了蹭,递来一串用兽骨和宝石串成的手链:“小丫头,你说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手链对他来说小巧得不可思议,显然是费了不少功夫打磨。我伸手去接,他却突然缩回手,耳尖泛红:“先、先吃饭!我烤了最肥的野猪!”
深夜,月光爬上树屋窗台。我枕着绯烬的尾巴看书,突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驰夜倚在门框上,银灰色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匕首在指间转出细碎的银光:“睡不着?”他在我身边坐下,手臂不经意间贴上我的肩膀,“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避开巡逻的兽人,来到部落后方的瀑布。月光下,水流如碎银般倾泻而下,驰夜脱下外套铺在岩石上:“躺这儿。”他侧身撑着头看向我,眼神难得认真,“那天战斗,你挡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指尖擦过我脸颊的旧伤,“以后换我挡在前面。”
回程时,我被他背着穿过森林。他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步伐稳健而有力。路过一片花海时,他突然停住,摘下一朵花别在我发间:“真好看。”话音未落,绯烬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小丫头是我的!”紧接着一团火红的身影扑进我怀里,尾巴卷着我的腰宣誓主权。
夜风拂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和篝火的暖意。我被七人簇拥着走在回家的路上,烬野的狼爪护着我的后背,玄溟的蛇尾悄悄缠住我的脚踝,栖月的藤蔓为我扫开前方的荆棘,撼山时不时低头确认我的状态,曜穹在高空盘旋守护,驰夜和绯烬则一左一右争着讲笑话。这一刻,所有的危险与黑暗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满心的温柔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