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暗河》上映的首映礼现场，闪光灯像骤雨般密集，我攥着裙摆的手指微微发颤。身旁的程叙穿着黑色丝绒西装，领口别着一枚银色枫叶胸针，举手投足间都是大银幕上的从容气场。可当他低头问我“紧张吗”时，声音里却带着只有我能察觉的温柔。
“有点……”我实话实说，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大屏幕上正在播放预告片，我的声音混着程叙低沉的台词在礼堂回荡，那些拍摄时的片段突然鲜活起来——暴雨里他把我护在怀里的温度，深夜对戏时他专注的眼神，还有那场让人脸红心跳的吻戏。
“别担心。”程叙突然靠近，西装袖口擦过我的手臂，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礼堂的香氛涌进鼻腔，“你演得很好。”他说话时喉结滚动，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如同刀刻，“就像你唱歌时一样，能让人忘记这是在演戏。”
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我下意识看过去，只见江凛戴着黑色口罩和棒球帽，怀里却抱着一束夸张的红玫瑰，正在和保安交涉。顾沉则坐在VIP区，手里转着钢笔，镜片后的目光在我和程叙之间来回游移。
电影开始播放后，礼堂陷入黑暗。程叙的气息近在咫尺，我听见他刻意放缓的呼吸声。屏幕上，我们饰演的角色在天台重逢，雨水打湿的睫毛下，程叙的眼神从冷漠到破碎，最后将我抵在墙上的那场戏，让整个礼堂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你知道吗？”程叙突然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拍这场戏时，我不是在演。”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黑暗中，他的手指悄然覆上我的手背，“每次靠近你，都像在悬崖边跳舞。”
散场时，媒体的长枪短炮瞬间将我们包围。“程老师和陆小姐戏里的感情张力爆棚，现实中有没有可能发展？”“陆星遥，江凛前段时间公开告白，你和程叙的互动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
程叙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西装外套的下摆扫过我的小腿：“星遥是非常优秀的演员，和她合作是我的荣幸。”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可记者席突然有人喊：“那程老师微博点赞的‘沉星CP’超话怎么解释？”
礼堂瞬间安静得可怕。我猛地抬头，正对上程叙泛红的耳尖。他喉结滚动，刚要开口，江凛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玫瑰花瓣撒了一地。“说什么呢！”他笑着搂住我的肩膀，动作亲昵却带着宣誓主权的意味，“星遥可是答应过我，要听我唱一辈子情歌的。”
混乱中，我听见顾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各位，陆星遥的专辑即将发行，更值得关注的是她在音乐上的突破。”他的黑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眼神却首首地盯着我，“毕竟，有些人不该让音乐蒙尘。”
庆功宴上，程叙始终坐在角落，面前的酒杯空了又满。我端着香槟走过去时，他抬头看我的眼神让人心疼，像是受伤的兽：“他们说得对，我不该越界。”他的手指着杯壁，“但星遥，我后悔的不是喜欢你，而是没能更早让你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江凛突然揽住我的腰，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在说什么悄悄话？”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微博热搜——“程叙 暗恋”“沉星CP 意难平”。“网上都在说我们在抢你呢。”他笑着说，可眼底却没有笑意，“不过没关系，我早就说过，不会放手。”
顾沉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的香槟杯映出我们三人扭曲的倒影：“与其纠结这些，不如聊聊专辑宣传。”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里还留着上次争执时被他攥出的红痕，“毕竟，有些人该学会分清工作和感情。”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暗下来，大屏幕开始播放粉丝剪辑的视频。江凛舞台上深情演唱的片段，程叙片场教我演戏的画面，还有顾沉工作室里专注编曲的侧脸，最后定格在我抱着吉他的笑容。弹幕飘过满屏的“星遥值得”，可我却觉得胸口发闷，像被无数根线牵扯着，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消息：“在电视上看了首映礼，你母亲哭了。”后面跟着一个叹气的表情，“别让自己太累。”我望着窗外的夜景，霓虹闪烁的城市像座巨大的迷宫，而我，被困在感情与事业的十字路口，找不到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