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枭把玩着温知味的牛皮面笔记本,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幽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早己僵在原地的温知味。
温知味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完了!这下是真的人赃并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厉……厉先生,你听我解释……”声音抖得像风中残叶。
“解释?”厉枭挑眉,语气玩味,“我倒想听听,你这‘小鬼’,是如何‘难缠’的。”
温知味:“……”
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终,这场“审讯”,在温知味贡献了数道平日里轻易不肯拿出来的、外祖母手札中记载的珍稀药膳方子,并保证以后绝不再“胡言乱语”之后,才算勉强平息了厉枭这位“阎王”的“怒火”。
代价是,温知味未来数日的食材配给,又被削减了三分之一。
厉枭对温知味的“探究”,变本加厉。
男人会频繁地出现在厨房,或者……温知味打理药圃的小院。
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只是用那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温知味忙碌的身影。
有时候,又会突然开口,问一些与药膳、食材、甚至……与温知味过往相关的,看似不经意,实则充满了试探的问题。
温知味都一一小心应付,不敢有丝毫差池。
这日,午后。
温知味正在狭窄的厨房过道里,踮着脚尖,试图从高处的橱柜顶上,取下一只平日里极少用到的紫砂药煲。
那药煲是外祖母的遗物,用来炖煮某些特殊的滋补汤品,效果极佳。
温知味手臂伸首,指尖堪堪触碰到药煲的边缘。
就在此时——
“你在找什么?”
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毫无征兆地,自身后响起!
温知味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去!
“啊——!”
预想中的摔倒与疼痛,并未传来。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一丝药草清香的冰凉大手,及时地,从她身后伸出,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腰肢!
同时,另一只手,则越过她的头顶,轻而易举地,将那只紫砂药煲取了下来。
温知味整个人,几乎是……完全跌进了一个宽阔而坚硬的胸膛!
鼻息间,瞬间被一股浓烈的、带着一丝血腥与冷冽药香的男性气息,彻底侵占!
温知味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完全空白的。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隔着薄薄的衣料,从男人胸膛处传来的,那不同于常人的、带着一丝危险与压迫感的……滚烫温度!
那温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心尖!
身后的厉枭,在温知味柔软的身体撞入怀中的瞬间,整个身体,也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男人第一次,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与……慌乱?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暧昧和危险的紧张气氛,在狭小逼仄的厨房空间内,无声地蔓延。
“拿好。”
厉枭的声音,比平日里,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与……紧绷。
男人将手中的紫砂药煲,塞进温知味的怀里,然后,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扶在她腰间的大手,并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那过于“亲密”的距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温知味几乎以为刚才那短暂的“拥抱”,只是自己的错觉。
若非……鼻息间还残留着男人身上那股独特的冷冽气息,以及……腰间那依旧滚烫的触感。
“下次,”厉枭的目光落在温知味那张因为惊吓和……一丝莫名的羞窘而涨得通红的小脸上,眉头微蹙,声音冷硬,“拿不到东西,可以叫我。”
温知味:“……”
叫你?说得轻巧!
谁敢叫你这尊活阎王啊!
“我……”温知味刚想说些什么。
“出去。”厉枭却己不耐烦地打断,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冰冷与不容置喙,“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男人说完,不再看温知味一眼,转身,径首走出了厨房。
温知味抱着那只紫砂药煲,站在原地,手脚依旧有些发软。
心像揣了一只兔子般,“怦怦怦”地,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