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由墨蓝,转为一丝鱼肚白。
厉枭一夜未眠。
他垂眸,看着怀中那个睡得安稳的女人。
她睡着的样子,和清醒时,很不一样。
没有平日的战战兢兢,也没有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眉眼舒展,呼吸均匀。
像一只……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温顺的猫。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光线,恰好落在温知味恬静的睡颜上,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温暖的光晕。
厉枭伸出手指。
极其缓慢地。
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般。
轻轻地,描摹着她眉眼的轮廓。
他的指腹,擦过她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
最后,停在那因为熟睡而微微张开的、柔软的唇上。
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极其深沉。
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强烈的占有欲。
他凝视着她,许久,许久。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最终,化为一片……不容更改的坚定。
就在这时。
温知味的眼睫,极轻地,颤动了一下。
厉枭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收回了所有的动作,和所有外露的情绪。
将手,放回到了原位。
脸上也重新覆上了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
温知味睁开眼,对上的,便是厉枭那双冰冷、幽深、不带一丝温度的黑眸。
仿佛昨夜那个将她强硬地禁锢在怀里,给了她一夜安眠的男人,只是一场……她因为过度惊吓,而产生的,荒诞的梦。
温知味脑子,还有些发懵。
她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小偏房吗?
可鼻尖,萦绕的,却全都是……厉枭身上那股独有的、冰冷的药草气息。
她僵硬地转过头。
“啊——!”
温知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几乎是瞬间,连滚带爬地“弹射”到了床的另一边,用被子将自己死死裹住,只露出一双因为惊吓和羞愤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厉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甚至还懒洋洋地,用一只手臂撑起了半边身子。
“醒了?”他开口,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又该死的性感。
温知味的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再用混凝土把自己封死。
她不敢看他,手脚并用地就想从床的另一边下床逃跑。
一只长臂,却突然伸出,一把将她重新拽了回来!
温知味一声惊呼,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跌坐在了男人身前。
“你……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因为羞愤而剧烈地颤抖,“昨晚……昨晚明明是你……”
“我什么?”厉枭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另一只手,却极其霸道地,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昨晚,不是睡得很好?”他问,那沙哑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
温知味被他这句明知故问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厉枭看着她那张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却又显得格外生动的小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满意的光芒。
“以后,”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缓缓说道,“你就睡这里。”
温知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只听男人又用那充满了绝对占有欲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我的床,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