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新支流漂来三百具缠满桃枝的浮尸,尸群中央站着个戴孝的哭丧灵。每当她悲泣,浮尸便跳起傩舞。林九玄踏尸而行时,哭丧灵的孝衣突然暴长,袖中飞出刻有情咒的青铜唢呐。
"客官可要听《安魂曲》?"唢呐触及水面时,浮尸突然互噬,融合成九头尸佛。佛掌拍下的刹那,林九玄惊见掌纹竟与女童的重瞳纹路完全一致!尸佛眉心裂开,露出茶楼女童腐烂的半张脸:"大哥哥...为何杀我..."
幽冥鬼市突现百丈灯笼塔,塔身用十万张镜奴面皮缝制。灯笼匠正在挑竿绘制傩面,颜料竟是混着金血的镜液。当林九玄触碰塔身时,面皮突然活化,每张都在重复剜心动作。
"此塔缺盏主灯。"灯笼匠的脊椎突然反折,露出内里寄生的青铜蚕。蚕丝缠住林九玄的右臂,龙鳞被生生剥下,嵌入塔顶灯座。灯火点燃的刹那,塔身浮现《血傩禁典》原始图谱——图谱中央的祭品,赫然是幼年因果之子!
塔内突然传出婴啼,三百盏灯笼同时炸裂。火焰中凝聚出巫族主母的镜化身躯,她怀中抱着个青铜襁褓——襁褓内竟裹着初代镜灵的胎儿遗骸!
西域荒漠隆起血肉佛寺,梁柱皆由青铜蚕尸堆砌。林九玄踏入大殿时,见三百僧侣正在用菌丝缝制人皮经幡。佛首突然淌下混着蛊卵的脓血,在地上凝成"弑佛者死"的梵文。
当林九玄劈开佛坛时,坛底露出浸泡在镜液中的往生镜框架。镜框裂纹处伸出枯爪,爪心攥着霁月剑的剑穗——穗上铜铃刻着茶楼女童的生辰!佛首突然暴吼,声波震落梁柱蚕尸。尸堆中爬出个背生蝶翼的少女,她的重瞳映出林九玄被炼成剑傀的全新角度:执锤者竟是衰老的自己!
赤瞳桃树突结人面果,果内传出《血傩禁典》的吟诵声。林九玄剖开第七颗果实时,见果核里蜷缩着女童形态的巫族主母。她突然睁眼,脐带化作青铜丝刺入林九玄丹田:"乖孙...该学禁术了..."
剧痛中,林九玄看见自己跪在初代镜灵棺椁前,手中霁月剑正刺入孕妇腹部——那孕妇竟是白璃的转世!桃树枝条突然暴长,将人面果拖入地脉深处。地面裂开处,浮出由胎盘包裹的青铜镜核,核中胎儿的心跳与林九玄完全同步...
荒村戏台正上演《七杀劫》,武生甩出的水袖缠住观众脖颈。当林九玄斩断水袖时,袖中掉出三百枚七杀戒。戏台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由尸骸垒砌的傩坛。
"客官来当主角么?"班主掀开傩面,露出因果之子的脸。他手中的青铜槌突然暴长,将林九玄钉在尸台。台面刻着的星图突然活化,七杀星位渗出黑色镜液。当镜液触及伤口时,林九玄的龙鳞尽数剥落,露出内里蠕动的镜奴残魂!
尸台下传来胎动声,巫族主母的镜化身躯破土而出。她撕开腹部,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镜核——核中映着茶楼女童被剥皮的场景...
贪狼噬月夜,忘川河面浮起青铜产床。血月如疔,脓光浇在产床上凝聚成胎形。产婆的剪刀竟是霁月剑碎片,她割断脐带时,血水在空中凝成《血傩禁典》终章补遗。
"恭迎圣祖转世!"产婆突然扯开头皮,露出傩面铸匠的无五官面容。胎形突然暴长,化作九尺尸婴。当尸婴撕开产婆胸膛时,林九玄惊见里面沉睡着完整的往生镜——镜面映出自己怀抱尸婴剜心的未来!
赤瞳桃树突然贯穿产床,根系缠住尸婴。树身浮现女童的残影,她将七杀戒按入林九玄掌心:"杀了他...才能..."
林九玄的龙爪贯穿尸婴胸膛,挖出的竟是初代镜灵的心脏!心脏突然炸裂,强光中浮现所有因果:茶楼女童在教因果之子煮茶、说书人惊堂木下压着未被篡改的戏本、白璃的佩剑静静悬挂在桃树下...
忘川河面升起新生的赤瞳桃树,树干年轮刻着"镜劫终焉"。当林九玄触碰树身时,年轮突然逆转,根系刺穿他脚踝。树汁注入处,皮肤浮现女童的遗言:"轮回...不止..."
十年后的寒食夜,孩童在桃树下拾到青铜脐带。当脐带缠腕时,他眼前浮现蛊城景象。对街新开的胎教馆内,产婆正在擦拭霁月剑胎。
"客官要听《安胎咒》么?"产婆腹中传出尸婴的啼哭。赤瞳桃树的根系悄然缠住茶馆地窖,当孩童掀开窖门时,窖底青铜棺椁正渗出混着桃香的镜液。棺盖突然掀开,伸出戴七杀戒的枯爪:"来...续写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