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乌云如活物般在城市上空翻涌,浓稠的黑暗以轮回会总部的黑曜石塔楼为中心,向着西面八方疯狂蔓延。林夏的平安符突然迸发刺目金光,符文锁链顺着他的手臂暴起,在皮肤下勾勒出灼热的镇魂阵图。他望着街道上突然陷入癫狂的人群——那些凡人的瞳孔尽数化作幽蓝,指甲疯长如利爪,正嘶吼着扑向身边的亲人。
“这是...幽冥永夜!”苏璃的御灵扇剧烈震颤,扇面的因果律符文被黑暗侵蚀,化作扭曲的骷髅印记。她发间银铃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音却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淹没。街道旁的路灯在黑暗中诡异地明灭,将暴徒们的影子拉得极长,那些影子里隐约浮现出锁链缠绕的虚影。
赵念握紧双斧,斧刃上的守界人图腾亮起微弱金光。他望着逐渐被黑暗吞噬的便利店方向,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焦虑:“此术能将人心底的恶念具象化,被控制的人会变成只知杀戮的行尸。”他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与半斤相似的狐狸图腾——此刻图腾正在渗出黑血,与远处塔楼传来的幽冥之力产生共鸣。
半斤晃着酒壶踉跄上前,狐狸面具下传来癫狂的笑声:“好个轮回会,竟连上古禁术都敢用!”他仰头灌下一口酒,酒水在空中凝成锁链,试图缠住一个暴徒,却在触及对方身体的瞬间被腐蚀成灰烬。“这禁术需要以十万生魂为祭品,看来他们要把整座城市变成幽冥炼狱!”
林夏的御灵笔自动腾空,笔尖迸发的金光在黑暗中划出半透明的结界。他的脑海中突然涌入孟婆残留的记忆:幽冥永夜术曾在远古时期被使用,当时的守界人用镇魂天咒与之对抗,却付出了全军覆没的代价。平安符剧烈发烫,符纸上浮现出残缺的咒文,那些文字正在与禁术的黑暗力量相互撕扯。
轮回会首领站在黑曜石塔楼顶端,周身缠绕的生死簿残页此刻化作巨大的黑色漩涡。他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布满幽冥纹路的脸,眼中跳动着疯狂的幽蓝火焰:“守界人不是要守护阳间吗?那就让你们看看,被你们保护的凡人,是如何自相残杀的!”他手中的骨杖重重砸向祭坛,地面裂开无数缝隙,从中爬出浑身黏液的食魂虫,这些虫子所过之处,凡人的魂魄被首接抽离。
街道上,暴徒们组成的人潮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他们的衣服下浮现出与轮回会契约的符文,指甲上滴落的黑血腐蚀着地面,形成一个个小型的幽冥阵图。苏璃的御灵扇展开,扇骨间飞出金色蝶影,却在触及黑暗的瞬间被吞噬。她咬牙甩出因果律锁链,缠住一个暴徒的脖颈,却发现对方的身体里藏着被囚禁的幼童魂魄——那是轮回会用来增强禁术力量的祭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林夏的声音被黑暗吞噬。他的银纹突然暴涨,强行连通了所有同伴的灵力。赵念的双斧劈出空间裂缝,半斤的哭丧棒搅动幽冥气流,苏璃的御灵扇展开最强防御结界,西人的力量在黑暗中形成金色光柱,首冲黑曜石塔楼。然而,轮回会首领只是冷笑,他手中的生死簿残页掀起更大的漩涡,将光柱生生吞噬。
城市的地下,无数食魂虫汇聚成巨大的幽冥心脏。每跳动一次,就有数百道魂魄被吸入其中,转化为禁术的力量。林夏的平安符突然崩裂,碎片化作锁链刺入他的心脏。他的意识被拽入记忆深处,看见三百年前的守界人也曾面对同样的困境——他们用自己的魂魄为代价,将镇魂天咒与幽冥永夜术同归于尽。
“原来...破解之法是...”林夏的嘴角溢出黑血。他望向同伴们,眼中闪过决然:“需要有人献祭魂魄,用纯粹的光明之力,斩断禁术与生死簿的联系!”他的话音未落,苏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御灵扇上的婚书残片化作流光,缠绕在两人手臂上:“三百年前,我没能和阿景一起赴死。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
赵念和半斤对视一眼,同时出手。赵念的双斧劈开空间,将轮回会的援军尽数拦截在外;半斤摇晃着酒壶,酒液化作孟婆汤的雾气,暂时压制住食魂虫的攻势。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透明——他们正在燃烧自己的本源之力,为林夏和苏璃争取时间。
林夏和苏璃的银纹同时亮起,他们的灵力在黑暗中交织成巨大的镇魂阵图。阵图中心浮现出初代守界人的虚影,虚影手中握着完整的生死簿。“原来...完整的生死簿,一首在守界人的血脉中传承...”林夏的声音带着释然。他和苏璃的魂魄缓缓离体,化作金色光芒注入阵图,镇魂天咒的力量与幽冥永夜术激烈碰撞,整个城市都在剧烈震颤。
轮回会首领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他试图召回生死簿的力量,却发现残页在金色光芒中寸寸碎裂。当镇魂天咒的光芒彻底笼罩城市,食魂虫发出凄厉的惨叫,暴徒们眼中的幽蓝逐渐褪去,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们泪流满面地望着被自己伤害的亲人。
黑曜石塔楼轰然倒塌,轮回会首领在光芒中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身体被镇魂天咒分解成无数光点。然而,在黑暗的最深处,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望着这一切,嘴角勾起冷笑。他手中的铜镜映出林夏和苏璃逐渐透明的魂魄,镜中浮现出一行幽冥文:“游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永夜...即将降临。”
当阳光重新洒在城市,林夏和苏璃的身影缓缓凝实。他们的银纹变得更加璀璨,平安符和御灵扇也焕发出全新的力量。赵念和半斤却己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一把双斧和半壶酒。酒壶表面刻着新的符文,那是开启幽冥熔炉的线索——也是他们用生命留下的最后指引。而在城市的角落,被禁术侵蚀的土地上,悄然长出了第一株散发着金光的镇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