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姑娘,门外有人送来了这个。”巧云迈着轻盈的步伐,手中端着一个描金漆盒,袅袅婷婷地走进屋内。彼时,黄梅正专注地教陆子谦绣第二朵几何梅花。陆子谦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手指己然灵活了许多,手中的绣针在绣布上穿梭自如,绣出的线条疏密有致、有模有样,显露出他在刺绣方面的天赋与努力。
巧云将描金漆盒轻轻放在桌上,黄梅与陆子谦的目光同时被吸引过来。漆盒做工精致,盒身描金绘彩,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其中所藏之物的不凡。黄梅轻轻打开漆盒,里面躺着一卷杏黄色的请柬,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扑鼻而来,那香气清幽淡雅,仿佛带着几分江南水乡的温婉韵味。
黄梅缓缓展开请柬,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闻黄姑娘绣艺高超,小女子不才,欲请姑娘三日内绣出《西季屏风》一轴,以作切磋。若姑娘能成,小女子甘愿拜服。柳如烟顿首。”那字迹工整秀丽,却仿佛隐藏着丝丝锋芒。
“柳如烟?”林婉柔听闻,不禁一把抢过请柬,脸上满是惊讶与愤怒,“她又想干什么?三日内绣出西季屏风?这怎么可能!”林婉柔气得柳眉倒竖,眼中燃烧着怒火,显然对柳如烟的这一行为极为愤慨。
众人皆知,西季屏风向来是刺绣中的难题,通常需要耗费绣娘数月的心血才能完成。这不仅要求绣娘精准地绣出西季各具特色的花卉,更要细腻地体现出季节交替时的微妙变化,对于针法和配色的要求堪称极高。柳如烟此番举动,明摆着是在故意刁难黄梅。
“她就是见不得你好!”林婉柔气得不行,双手叉腰,语气激动地说道,“别理她!看她能把你怎么样!”林婉柔一心维护黄梅,实在不愿看到她陷入柳如烟设下的困境。
黄梅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请柬,眼神深邃而专注。她心里清楚,柳如烟身为京城权贵之女,向来心高气傲,自上次在花鸟图一事上吃了亏后,一首耿耿于怀,此次必定是带着报复之心而来。倘若自己不应战,便等同于承认技不如人,之前好不容易在青禾镇乃至周边地区建立起来的名声,恐怕会瞬间崩塌,再次陷入困境。
沉思片刻后,黄梅缓缓放下请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永不熄灭的星辰:“我接了。”她的声音虽不大,却如同洪钟般在屋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黄梅!”林婉柔和陆子谦同时惊呼出声,两人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他们深知,三日内绣出西季屏风,这绝非易事,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三日内绣出西季屏风,确实很难。”黄梅看着两人担忧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她的目光坚定而从容,仿佛己然在心中勾勒出了完成这幅屏风的蓝图。
说罢,黄梅起身走到绣架前,目光落在上面未完成的《洛神赋》绣图上,脑海中如同快速转动的齿轮,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她深知,西季屏风的关键在于“变”,如何用不同的针法和配色巧妙地表现出西季各自的特点,并且让季节之间的过渡自然流畅,成为了她此刻思考的重点。如果能在这些方面加以巧妙设计,或许真能在如此紧迫的时间内完成这一艰巨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