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晚挎着装满蕨菜泡菜和玉米面饼的竹篮,顺着蜿蜒的山路朝陆沉舟家走去。破旧的土坯房立在半山腰,院墙坍塌了大半,院子里杂草丛生,唯有门前歪脖子枣树上挂着的"光荣军属"牌匾,还泛着褪色的红漆。
"有人吗?"林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迎面撞上一双警惕的眼睛。十西五岁的少年握着柴刀从柴房探出头,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淤青,单薄的补丁衣下,嶙峋的锁骨格外刺眼。
"你是......"少年声音沙哑。
"我是林晚,建国叔家的闺女。"林晚笑着举起竹篮,"听说你爹娘都走了,一个人吃饭总对付,我给你送点吃的。"她瞥见灶台上结着冰碴的冷粥,心尖微微发疼——这可是未来威震边境的铁血军人,此刻却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少年愣了一瞬,喉结动了动:"谢谢。"他放下柴刀,拘谨地擦了擦手,"我叫陆沉川,是沉舟哥的弟弟。"
正说着,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个衣着花哨的青年踹开院门,为首的黄毛晃着酒瓶狞笑:"小瘸子,说好的医药费什么时候给?"他一眼瞥见林晚,吹了声口哨,"哟,哪来的小美人?"
陆沉川猛地挡在林晚身前,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钱...钱我一定会还!"
林晚注意到少年藏在背后的右腿——膝盖处肿得老高,裤脚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她不动声色将竹篮塞给陆沉川,上前一步首视黄毛:"医药费多少?我替他给。"
"呵,口气不小!"黄毛逼近,酒气喷在她脸上,"五百块,一分不能少!"
围观村民倒抽冷气。这个年代,五百块相当于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林晚却勾起唇角,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家稻田的承包合同,秋收后亩产若超过八百斤,这两亩地的收益全归你。若是不到......"她顿了顿,"我给你白打三年工。"
黄毛狐疑地接过合同,身后小弟突然喊:"老大!县农技站的人往这边来了!"
"算你走运!"黄毛啐了口唾沫,将合同揣进兜里,"要是敢耍老子,有你们好看!"
等人走远,陆沉川红着眼眶要把竹篮塞回来:"不行,这钱我不能让你担着!"
林晚按住他的手,指腹触到少年掌心的老茧:"安心养伤,我有办法。"她抬头望向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系统面板上,"修缮房屋"的任务进度条己经推进了10%,"对了,你哥最近有信回来吗?"
话音未落,山道上响起摩托车轰鸣声。戴墨镜的年轻军人翻身下车,迷彩服沾满尘土,腰间武装带却锃亮如新。陆沉川眼睛瞬间亮了:"哥!"
陆沉舟摘下墨镜,目光扫过院子里的狼藉,落在林晚身上时微微一顿。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马尾辫上沾着草屑,却挺首脊背站在那里,眼神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
"你是......"
"我是来给沉川送吃的。"林晚落落大方地伸出手,"陆大哥,久仰大名。"她故意加重语气,"听说你在新兵连拿了格斗第一?"
陆沉舟瞳孔微缩。这事连家里人都不知道,眼前少女却......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那只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手套传来,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自信与从容。
远处传来农技站工作人员的呼喊,林晚收回手:"陆大哥,借你家院子用用?我想给乡亲们讲讲科学种田。"她冲陆沉川眨眨眼,"顺便,给某些人看看咱们的底气。"
夕阳为三人镀上金边,陆沉舟望着少女忙碌的背影,摸了摸口袋里皱巴巴的家书——今早指导员特意把他叫去,说有人给部队寄了份详细的山地作战改良方案,字迹,竟与眼前少女签在合同上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