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亚斯特酒店的旋转门吞吐着霓虹与晚风。
张菲菲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落地窗外的城市灯火在她眼底碎成银河。
手机屏幕蓝光映着周元发来的简历,数十张精修照片里,男孩子们的笑容像复制粘贴的模板。
她滑动屏幕的指尖突然顿住——
最新邮件里夹着段视频,穿白衬衫的男生抱着吉他浅唱,侧脸轮廓竟与景行州有三分相似。
电梯抵达总统套房的提示音惊得她一颤。
镜面倒映出脖颈处未消的红痕,丝绸睡裙肩带滑落半寸,露出锁骨下方蜿蜒的齿痕。
这些沈庭修留下的印记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像无声的挑衅。
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香槟玫瑰的香气先于脚步声涌进来。
景行州站在玄关,浅灰针织衫沾着暮色,发梢还凝着细密的汗珠。
他望着落地窗前的身影,喉结剧烈滚动——
张菲菲转身的刹那,锁骨处的红痕恰好落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在看什么?”少年的声音发紧,香槟玫瑰被捏得簌簌掉花瓣。
他缓步靠近,白衬衫下的心脏跳得震耳欲聋,却在触及她僵硬的脊背时骤然发凉。
指尖抚上她肩头的瞬间,指腹擦过某处凸起的结痂,那是沈庭修失控留下的咬痕。
张菲菲僵在他怀里,手机“啪嗒”掉在羊毛地毯上。
简历页面还停留在那个神似景行州的男生照片,此刻却比不上身后人颤抖的呼吸灼人。
景行州的吻落在她耳后,带着颤音:“阿菲,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空气瞬间凝固。
她望着落地窗外自己扭曲的倒影,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眶和微微发颤的睫毛。
当景行州扯开她的睡裙,目光扫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吻痕时,茶褐色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住尾巴的幼兽。
“所以这就是你不理我的理由?”
他后退半步,玫瑰掉在地上,花瓣被踩出汁液,“在庆亚市和别的男人……”
声音戛然而止,他转身去拉门把手的指节泛白如骨。
“你确定现在要走?”
张菲菲倚着窗台,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缠住少年的脚踝,“那我们就真的结束了。”
她故意让睡裙滑落肩头,露出更多暧昧痕迹,“正式交往的第一天,也是分手的第一天,很可笑吧?”
景行州的动作僵在原地。
酒店中央空调的嗡鸣突然放大,盖过他紊乱的呼吸。
他想起初见时,张菲菲在玻璃窗外打量他,目的性极强的眸光让他记忆犹新。
“为什么?”少年转回身,声音带着哭腔。
他看着她锁骨处的红痕,想起这些天自己守在她常住的酒店,对着手机发呆的模样,
“我每天都在等你消息,在宿舍楼下数路灯……”
“对不起。”张菲菲迎上他破碎的目光,指尖划过他的睫毛,“但以后我还会有更多男人。”
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却在触及他颤抖的唇角时,心脏被狠狠攥住,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所以不打算瞒你。”
景行州突然跌坐在地毯上,玫瑰汁液染脏了白球鞋。
他抱着头,肩膀剧烈起伏:“我好难受,阿菲,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你……”
呜咽声混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在总统套房里撞出回音。
张菲菲蹲下身,月光为她镀上银边。
她望着少年泛红的耳尖和被泪水打湿的睫毛,
想起他在猫咖小心翼翼给猫咪梳毛的模样,
想起他深夜背着她在天海市街头奔跑。
但她的手温柔的抚上他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
“离开我才是对的。”
她在他发顶轻声说,指尖却开始解开他衬衫纽扣,
“我们年龄、外貌、学识都不相配……”
话未说完,景行州突然抬头,带着咸涩泪水的吻堵住她的唇。
少年的拥抱带着绝望的力道,将她压倒在羊毛地毯上,
玫瑰花瓣散落在两人纠缠的发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