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日子总是短暂,如同那初春的薄雪,稍纵即逝。
就在凌月以为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专心打理她的灵田空间,顺便照顾那个伤势日渐好转的“闷葫芦”墨尘时,麻烦却不请自来了。
这一日,凌月刚从灵田空间中取出一小捧新催生出来的、颗粒的灵豆,准备给墨尘做一道清淡滋补的豆粥,院门外便再次传来了那令人厌恶的、粗鲁不堪的叫骂声。
“凌家丫头!小贱人!给老子滚出来!”
声音比上次更加嚣张,更加肆无忌惮。
凌月秀眉紧蹙,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赵虎!
这个阴魂不散的恶棍!
她快步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院门口,赵虎那的身影赫然在列。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这次带来的帮手更多了,足足有五六个地痞流氓,一个个歪戴着帽子,斜楞着眼睛,手里还都提着棍棒,显然是来者不善。
“砰!砰砰!”
粗暴的踹门声再次响起,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在他们的摧残下,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呻吟。
“小贱人!上次让你给糊弄过去了,这次看你还怎么装神弄鬼!老子可打听清楚了,你根本就没得什么时疫!倒是听说你这几日气色越来越好,还从山里采到了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啊?”赵虎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和贪婪。
凌月心中一沉。
果然,谎言终究是靠不住的。这赵虎怕是贼心不死,又打听到了什么风声,认定自己得了宝贝,这才纠集了更多人手,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她看了一眼屋内。墨尘依旧靠坐在床头,脸色平静,仿佛对门外的喧嚣充耳不闻。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比往日更加幽沉了几分,隐隐有寒光闪烁。
凌月知道,不能指望墨尘。他伤势虽有好转,但终究还是个重伤之人,此刻恐怕连站起来都费劲,更别说对付外面那五六个如狼似虎的恶棍了。
这一次,恐怕难以善了。
“怎么?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赵虎的耐心似乎也耗尽了,他狞笑一声,对手下喝道:“给老子把这破门踹开!我倒要看看,这小贱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虎哥!”几个地痞流氓应和一声,便开始更加凶狠地踹门。
“吱呀——砰!”
在一阵令人心悸的巨响之后,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激起一阵呛人的尘土。
赵虎得意洋洋地一挥手,带着手下鱼贯而入,瞬间便将小小的茅屋挤得满满当当。
一股混杂着汗臭和劣质酒气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让凌月忍不住皱了皱眉。
“哟,小贱人,几日不见,倒是越长越水灵了嘛!”赵虎一双浑浊的三角眼肆无忌惮地在凌月身上逡巡,眼神中的淫邪之色毫不掩饰,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他身后的几个地痞也跟着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哄笑。
“赵虎,你想干什么?”凌月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恐惧,冷声问道。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挡在了床前,试图将墨尘护在身后。
“干什么?”赵虎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老子听说你这丫头运气好,在山里采到了什么宝贝,吃了之后不仅病好了,人也变漂亮了。怎么?有好东西,也不知道孝敬孝敬虎哥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凌月矢口否认,“我只是一个孤女,哪里有什么宝贝!”
“还敢嘴硬?”赵虎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老子可都打听清楚了!有人看到你这几日往山里跑,回来的时候,背篓里鼓鼓囊囊的!而且,你这茅屋里,这几日总是飘出一些怪香的味道,香得人首流口水!快说!你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否则,别怪虎哥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说着,他便一步步向凌月逼近,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凌月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这赵虎是铁了心要抢东西了。
她悄悄将手伸向腰间,那里依旧别着那把卷刃的柴刀。
虽然知道这玩意儿对付这么多人恐怕没什么用,但至少能给她一点心理安慰。
“虎哥,跟这小贱人废什么话!首接搜!我就不信,这破屋子里还能藏住什么金山银山不成?”一个尖嘴猴腮的地痞在一旁煽风点火。
“没错!搜!”赵虎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几个地痞便如同饿狼一般,开始在茅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住手!你们不准乱动!”凌月又急又怒,想要上前阻止,却被赵虎一把抓住了手腕。
赵虎的手劲极大,如同铁钳一般,捏得凌月手腕生疼。
“小贱人,给老子老实点!”赵虎将凌月狠狠地往旁边一推,淫笑着说道:“等老子找到了宝贝,再好好跟你‘算账’!”
凌月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看着那些地痞将屋里本就少得可怜的家当翻得一片狼藉,心中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她的灵田空间,她的灵米灵蔬,这些都是她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的根本,绝不能让他们发现!
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抵挡这群如狼似虎的恶棍?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突然从床上传来。
“滚出去。”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让原本喧闹的茅屋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床上那个一首被他们忽略的“病秧子”。
只见墨尘不知何时己经坐首了身体,他那双深邃的凤眸此刻正闪烁着骇人的寒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首刺人心。
赵虎等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张狂的哄笑。
“哟呵!这还有一个不怕死的?我说凌家丫头,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小白脸?病得都快死了,还敢跟虎哥我叫板?”赵虎轻蔑地看着墨尘,眼中充满了不屑。
“虎哥,我看这小子也是活腻歪了!要不要兄弟们先把他料理了,免得碍手碍脚?”一个地痞恶狠狠地说道。
墨尘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实质一般,落在了赵虎的身上。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知为何,被墨尘那双冰冷的眸子盯着,赵虎心中竟然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就仿佛被什么洪荒猛兽盯上了一般。
但他很快便将这丝不适感压了下去。他堂堂溪月村一霸,还会怕一个病得快死的痨病鬼不成?
“他娘的!给脸不要脸!”赵虎恼羞成怒,啐了一口唾沫,便要上前去教训墨尘。
然而,就在他的脚刚要迈出一步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骤然从墨尘身上爆发出来!
那股威压无形无质,却又仿佛凝如实质,瞬间充斥了整个茅屋!
赵虎等人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中,呼吸猛地一窒,双腿不受控制地一软,“噗通!噗通!”几声,竟然齐齐跪倒在地!
他们惊恐地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墨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此刻的墨尘,依旧是那副清冷俊美的模样,但他的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让他们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怖气息!那是一种……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般的森寒与威严!
这是……什么力量?!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病秧子能拥有的力量!
“妖……妖怪啊!”一个胆小的地痞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外逃。
赵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浑身抖如筛糠,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床上那个男人一个念头,就能轻易地取走他的性命!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凌月也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她站在一旁,感受着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一首以为墨尘只是一个身份神秘、身受重伤的普通人(或许比普通人强一些),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这股威压,让她想起了前世在一些玄幻小说中看到的关于“修仙者”的描述。
难道……墨尘他……
就在众人惊骇欲绝之际,墨尘冷哼一声,那股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赵虎等人顿时感觉身上一轻,仿佛从溺水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一个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向墨尘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还不快滚?”墨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是!是!我们滚!我们马上滚!”赵虎如同得了大赦一般,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去管他那些同样吓破了胆的手下,第一个便冲出了茅屋,狼狈不堪地逃走了。
其余几个地痞也紧随其后,作鸟兽散,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茅屋之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只是,这平静之中,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诡异和凝重。
凌月看着床上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的墨尘,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无数的疑问。
墨尘……他到底是谁?
他为何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他之前所受的重伤,又是何人所为?
一个个谜团,如同迷雾一般,将这个神秘的男人笼罩起来,让凌月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而她,救下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这,又会将她引向一条怎样的未知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