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容抱住微微发抖的谢婉柔:“柔儿放心,我定助你和离。”
过了会儿,卫昭容亲自送谢婉柔回到墨云院。
“院里缺什么东西,告诉我,我让人准备。这些日子你安心住在府中,遵循医嘱,好好调理身体。”
“母亲,澜儿生辰宴杂事繁多,我可以帮忙。”
谢婉柔在将军府操持府务很有经验,大大小小考虑得周全。
“不用,我让窦氏去做。她缺少机会锻炼,这次正好让她练练手,不然以后怎么掌管整个院子。”
当着谢婉柔的面,卫昭容不需要遮遮掩掩,她就是在培养窦书遥为当家主母。
谢婉柔听后便不再多言。
一会儿窦书遥派人过来告诉卫昭容,肖太医给谢川诊断过了,说身体恢复得很好,偶有一次饮酒不碍事,但还剩两个月,这期间滴酒不能沾,否则前功尽弃。
“告诉窦氏,澜儿生辰宴那天,把川儿的酒换成白水,时刻盯紧,免得他偷喝。”
不用卫昭容提醒,窦书遥也早就想好了。
谢澜生辰宴,身为嫡长子的谢川不可能不现身。
宴席上推杯换盏,谢川不喝酒说不过去,只需把杯盏的酒悄悄换成白水,便一举两得。
怕谢川当场闹事,窦书遥警告他:“白水你且当白酒喝着,千万别露馅。还有别趁人不备偷喝,喝一口禁足加一个月,这些都是母亲说的,你也知道母亲说到做到。”
谢川忙不迭地表示同意。
这些日子他尝尽了苦头,母亲大巴掌的滋味,偶尔还会在梦中重现。
比大巴掌更可怕是禁足,都要把人禁傻了。
广阔的天地在等着他,他可不能因小失大。
安顿好谢川,窦书遥才继续去忙。
得了闲,卫昭容让人送了封信去往南阳将军府,约林觉慧见面。
第二日两人约在一间茶楼雅间。
“小慧,尝尝这龙凤团茶,老板用青城山的雪水烹煮的。瞧,茶颜凝成了‘仙鹤腾云’。”
“哟,真好看。”林觉慧动了动鼻子:“真香,阿容,这茶不便宜吧。”
卫昭容笑着回:“我有事相求,当然得用最好的茶贿赂。”
“行,不过,先等我喝尽兴了。”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似回到了少女时光。
糕点吃完,茶喝得见了底,林觉慧擦干净手:“说吧,阿容,找我什么事?”
“一年半之前,有藩国侵袭边关,南阳将军在战线前方奋战三个月,军粮缺失,皇上派雷烈山一个月内运送军粮至边关。”
“是啊。”
南阳将军在边关生死一线,林觉慧在将军府担惊受怕整整几个月。
幸好,南阳将军英勇,最终大败藩国军队。
大战告捷,皇上龙心大悦,大肆嘉奖南阳将军府,连只是送军粮雷的烈山都一同受了功勋。
“小慧,当时领着军粮抵达边关的将领是不是雷烈山?”
林觉慧摇摇头:“不是他。”
卫昭容眉头一跳,声音发紧:“雷烈山没有亲自送过去,他人呢?”
“夫君当时只是提了一嘴,说军粮告急,将士们连照出人影的稀饭都喝不上,押运军粮的队伍迟了整整十日。”
战场瞬息万变,整整十日,不敢想象当时南阳将军顶着多大的压力。
“甚至带着军粮去边关的不是雷烈山,而是一名副将。”林绝慧咬着牙,愤愤道。
“那副将是不是姓洛。”
“你怎么知道?”林觉慧讶异。
卫昭容心下明了,洛副将正是洛飞扬的父亲。
身为押运军粮的主将,雷烈山疏于职守,不但脚程缓慢差点耽误大事,甚至本人都不在。
南阳将军心有不满,但碍于威远老将军的情面,没有向皇上禀告此事。
后来军队大捷归来,雷烈山同样受了功勋,南阳大将军气得几天没吃饭。
林觉慧知道此事后,碍于雷烈山是谢婉柔的夫君、明德侯府的佳婿,她私心偏袒明德侯府,那段日子,天天劝南阳将军大度。
没有造成任何损失,提告到皇上那儿,只会显得南阳将军小心眼。
从战场回来的南阳将军受了伤,当时躺在府中,想告状也有心无力,这件事便这么不了了之。
后来,雷烈山多次在外宣扬,当初要不是他带领军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将军粮送到,战事结果不堪设想。
这些话每每落入南阳将军耳朵,他都恨不得给雷烈山来一拳。
“南阳将军气度非人,若是我,怕是早告到皇上跟前去了。”卫昭容冷冷道。
“呃……”林觉慧欲言又止:“雷将军乃明德侯府佳婿,阿容,我这般说,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当然不是,他这般德行有亏,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小慧,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发生了什么事?”林觉慧紧张地问。
“过几日是我家澜儿生辰宴,我便让柔儿提前回府。结果回来后,发现她身上全是伤痕。”
“什么!”林觉慧差点跳起来:“雷烈山动手打的?”
“正是他。”
林觉慧呼吸登时变粗了:“柔儿温婉贤淑,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贵女典范,若不是我家两个儿子年龄与她相差颇多,我巴不得能把柔儿娶进门。”
林觉慧同意谢婉宜和自己小儿子的亲事,正因为有谢婉柔做榜样,她觉得谢婉宜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经历过扎小人之后,林觉慧对谢婉宜彻底改观。
听到这儿,她十分心疼谢婉柔,忍不住唾弃道:“雷烈山是武将,他对着柔儿怎么下得去手的,与畜生有何不同。”
“都怪我,平日里太忽视柔儿,没能发现雷烈山的两副嘴脸,让柔儿平白受了好多罪。”
“那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看着柔儿受苦。”
“我要让柔儿和离,并且拿回所有嫁妆。”
一句话掷地有声。
“今日找你来,正是为了寻求和离的筹码。雷烈山有把柄落在我手,我不怕他不同意。”
林觉慧点头:“如果还需要我帮忙,你一定要开口。”
“嗯,够了,光是渎职的罪,就够他掂量掂量。他若不肯,我便恳请皇上做主,下旨和离。”
趁着明德侯府在皇上面前还有点分量,卫昭容要给谢婉柔求一道和离的圣旨。
双管齐下,这婚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