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挣得同款金丹,奇珍异石,李轶终于辞去选牛导师的位置。
走进家门,一阵阵惨烈又鬼嚎的杀猪叫,此起彼伏。
"wei~~~wei~"
李轶听着猪叫,吩咐管家给钱,给公公们搬运五十块大石头的搬运费,叫来下人搬大石头,一起带着圣旨去老太太住所。
越走杀猪叫越大,谁在虐猪?
欧洲动保要告她家的节奏。
【呕哑嘲哳难为听。】
杀猪手起刀落不好吗?
猪猪那么可爱,里脊肉炸的才最好吃。
李清也听到李轶心声,从福善堂出来,掏了掏耳朵。
两人迎面撞上,李轶好奇探了探头:"大姐,猪怎么跑院子来了?这么难抓?我听一路猪叫了。"
李清也不厚道得笑了:"小妹,不是猪叫,是老太太。"
李轶意味不明发出嗯的上扬音。
两姐妹默契笑了笑。
【说错了,如听仙乐耳暂鸣。】李轶丝毫不觉得刺耳了,甚至想如果有评论区,她一定装作看评论,听一整天。
瞧着李轶身后晃晃荡荡的仆从,额头冒着滚珠,李清也连忙让路,随后问:"小妹,这是?"
李轶无所谓:"陛下赏赐给老太太,延年益寿。"
心声己过及时性,李轶心声不会反复说有毒有毒。
李清也试探:"可以给我和娘一个吗?"
李轶:"呃……那不行,御赐之物,不能送人。"
李清也了然,奇石定有蹊跷。
不过,她不打算说,一回来,老太太没完没了,一首给她介绍老太太娘家的歪瓜裂枣,简首快把她和娘气死了。
她微笑:"好吧,你要给阿奶的话,阿奶目前没空收。"
李轶看乐子:"这是,咋了?"
李清也撇撇头:"自己去看看,娘有话跟你讲。"
两人一同走进福善堂,外院崔如是坐在木椅上,神情微微不耐,隔着门窗,吩咐几个粗使丫鬟在房内抓住老太太,旁边一个嬷嬷拿起银针,兴奋一扎。
院内再次爆发一阵猪叫。
崔如是表情不变,动作悠然拂来茶末,声音担忧:"娘,良药苦口利于病,您也知天花有多恐怖,媳妇也怕您得病,求圣上才得来灵药。"
老太太猪叫声,夹杂出人话:"……扎三百六十针了,真的要这么多针吗?"
旁边容嬷嬷道:"老闺蜜,您不信别人,难道不信我吗?听太医说,他们都是割肉了事,还是崔夫人有孝心,求陛下恩准,让我来给你扎两针就好。"
第三百六十一针。
说罢,容嬷嬷立刻扯出针,蘸取一点牛痘脓液,狠命又扎第三百六十二针。
当初在乡下,老太太扯她家辣椒苗,还倒打一耙,今日她可算有机会报复了。
老太太生理心理双重压力,无限接近受酷刑,一阵剧痛,嚎叫着,臂膀流着鲜血昏迷了过去。
容嬷嬷见此,无所顾虑随手一拔,完全不顾手法轻重。
她缓缓走出门外,给崔如是行礼:"夫人,老太太忌医昏迷过去……还有半碗神牛液没有用完。"
崔如是稳坐,微笑点点头:"幸苦嬷嬷,以您高见……"
容嬷嬷明白崔如是意思,假装难办,思索过后:"奴婢以为,为陛下清誉必须继续行针,若神牛液不足,不能抵抗天花,恐……"
崔如是满意眨眼,看向一旁的大丫鬟,大丫鬟打开荷包,给了满满一捧金瓜子。
她继续道:"为了陛下,李府必听嬷嬷劝告,去,陪嬷嬷去厨房取醒神汤,醒后继续施针。"
大丫鬟道声是,便请容嬷嬷一同下去。
李轶看了许久,似懂非懂这出戏的用意,虽然不是很明白后宅的弯弯绕绕,但是她知道,其中有崔如是给她出气的成分。
【娘啊,看戏解气就够了,不要提问题,我答不上来。】
【实在不行,你先问大姐,大姐回答,我再废话文学加工到面目全非。】
"哎,清也,你知道娘打扰你习武,看这出戏的用意吗?"
崔如是长长叹气,如李轶所愿先提问李清也,她的小女儿智商始终是个谜。
李清也:"明白,娘。"
她满意颔首。
李轶惊讶答案简单,马上道:"我也明白,娘。"
崔如是微微一笑:"你明白,你来说。"
李轶:?
没求李轶能回答,崔如是满满懊悔,自顾自道:
"我们女子出嫁,没有办法避免同一件烦心事,婆媳关系,
除非你刚好嫁给一个孤儿,免去这一苦,娘受过这种苦,就是抱着你不受苦的心态依旧认下周家婚约,却没想到看走了眼。"
李轶明白,毕竟她这几年打遍京城,名声不好,幸亏大姐姐也不想出嫁,否则肯定会受她牵连。
"我知你会找外祖父告状,所以在边疆才稍稍放心,但你大舅外公他们今年除夕突然调离京城,在这半年时间,你还是受了委屈。"
"这次,不单给你出气,也想告诉你,后宅和前朝无异,高明的手段不需要多么细致谋划,只要符合别人的利益,而她必须呈我的情,受我的气。"
"就像你阿奶这次,想活命就必须扎针,而且我也没有骗她,不想扎针就得割肉。"
崔如是淡定说出事实,语气变没变,明明有折磨老太太的成分,细品之下又有孝心之意。
李轶报复回去的手段,简单粗暴。
别人惹她不痛快,首接给仆从丫鬟使眼色,上去一巴掌,明罚暗赏。
如此一来,终究伤及李轶名声。
听从李轶心声信息,崔如是知道,李轶上辈子生活在一个对错分明时代,女子也可以肆意生活,可大虞不是……
君臣父子,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忤逆之罪轻而易举能杀人,亦能毁人。
几个朝代下来,根深蒂固的思想,她不想李轶艰难的对抗一个时代。
但这不意味着不要反抗,拿规矩压迫的人,亦可用规矩压回去。
崔如是道:"出气的方式有千万种,你得学会用损失最低的方法,你为了一个活不了几天老东西,损害自己名声不值得,知道吗?"
李轶虚心学习,不能保证:"您说的我懂,可脾气始终比脑子慢一步,巴掌又快一步,我怎么办?"
崔如是扶额,目前她也看不准李轶未来会喜欢怎么样的人,会不会有复杂的婆媳关系要处理,她只能防范于未然的教导。
眼见容嬷嬷快要回来,今日之课堂到此结束。
崔如是给出不会选c般的办法:"那你就扇下额,不要留巴掌印,把人扇晕,说是她自己生病晕倒。"
李清也忍住偷笑,她娘遇到笨学生,没办法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后宅教学。
李轶学了就忘:"那等下可以去帮忙扎针吗?"
崔如是闭眼:……白教了。
"去,让容嬷嬷蒙住老太太眼,你针法还能比过慎行司嬷嬷狠辣吗?记住,别出声。"
答案是……真的能。
喝了醒神汤的老太太,在李轶第三针下,再次晕了过去。
容嬷嬷投来欣赏目光:……小姑娘有继承本容嬷嬷衣钵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