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转过身,瞧见于向阳。
嘿,这小子!
真当自己是来看戏的了?
“于向阳!”
她几步就冲到了于向阳的跟前。
“许大茂那事儿算是过去了!”
“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说说我们家棒梗的事儿了?!”
秦淮茹叉着腰。
“你诱导我儿子去捅马蜂窝!”
“导致我儿子给蜇了!”
“你说说!”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了结?!”
“医药费!误工费!”
“还有棒梗受罪的营养费!精神损失费!”
“一分都不能少!”
“你必须赔!”
于向阳一副无辜表情。
“哎,秦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那马蜂是野生的,它也不是我招来的,更不是我养的宠物不是?”
“再说了,棒梗……”
“他那么大了,正是淘气的时候。”
“谁知道他是不是自个儿个儿觉得好玩。”
“去捅了那马蜂窝呢?”
“你——!”
秦淮茹气得手指头哆嗦。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我家棒梗才多大点儿!”
“他能有那胆子去捅马蜂窝?!”
“他还是个孩子啊!”
于向阳撇撇嘴,心想:
孩子?
熊孩子惹祸的时候,哪个当妈的不这么说。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
“下班了!”
“下班了!”
人们说说笑笑地就进了院子。
人群里,走在最前面的,不就是院里的三位大爷。
还有……嗯?
傻柱也回来了。
傻柱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秦淮茹正跟人争执。
他立马凑了过来。
“淮茹,怎么了这是?”
“谁欺负你了?”
傻柱问着,眼睛却瞪着于向阳。
秦淮茹一见救兵来了,眼圈瞬间红了。
“柱子哥!”
“你可算回来了!”
她指着于向阳。
“就是他!”
“他指使马蜂把棒梗给蜇了!”
“现在还不认账!”
“还说棒梗是自己去捅的马蜂窝!”
傻柱一听,这还得了!
“于向阳!”
“你小子行啊!”
“敢欺负秦姐!”
“棒梗才多大,能懂什么?”
“就算真是他自己不小心,你这大人就没责任了?”
傻柱一边说,一边又是撸胳膊又是挽袖子。
院里的三位大爷也走了过来。
一大爷易中海咳嗽了一声,端起了平日里管事的架子。
“怎么回事啊?”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二大爷刘海中,挺着他那标志性的肚子,官腔十足地说道:
“向阳同志,秦淮茹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不要影响邻里和睦。”
三大爷阎埠贵,戴着他的眼镜,慢悠悠地开口:
“就是啊,”
“都是一个院儿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为了孩子这点事儿,至于吗?”
他心里却想:
这于向阳,最近不太服管。
今儿这事儿,得借机敲打敲打他。
秦淮茹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把自己说得那叫一个可怜。
把于向阳形容得那叫一个蛮不讲理。
易中海听完,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看了一眼于向阳。
这小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刘海中在一旁帮腔:
“于向阳啊,这事儿,你确实有责任。”
“孩子被蜇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该出点医药费,表示表示嘛。”
阎埠贵也点头:
“是啊,向阳。”
“孩子受罪,大人心疼。”
“你就当是破财免灾,赔点钱。””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以后大家还是好邻居。”
这三位大爷,核心思想就一个:
于向阳,你得赔钱!
他们仨心里都清楚。
这于向阳,必须得压下去!
不然以后在这院里,他们这三大爷的威信何在?
今天这事儿,就是个立威的好机会!
必须让他知道,这西合院,还是他们说了算!
于是三位大爷轮番上阵。
对于向阳展开了“道德攻势”。
什么“邻里互助”啊。
什么“大人要有担当”啊。
什么“孩子是弱势群体”啊。
说得是义正辞严。
傻柱也在旁边时不时地插一句:
“就是!”
“于向阳,你别想耍赖!”
秦淮茹则是一副“我弱我有理,你们都得帮我”的表情。
眼巴巴地瞅着几位大爷,希望他们能替自己主持“公道”。
于向阳被他们围在中间。
心里这个气啊!
好家伙,这帮人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啊!
赔钱?凭什么!
就在于向阳寻思着怎么反击的时候。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
那个……
刚学会的“通识鸟语”技能!
没想到,今天可能要派上用场了!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但眼下这情况,死马也得当活马医了!
于向阳深吸一口气,心里开始默默地尝试沟通。
这院子里的老槐树上,正好有几个燕子窝。
几只小燕子正探头往下看热闹呢。
“燕子兄弟,燕子姐妹们……”
“帮个小忙呗……”
“看到底下那三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没有?”
“对对对,就是唾沫星子喷得最欢的那三个!”
“给他们一人来一份‘天降大礼’。”
“要精准空投,知道不?”
树上的小燕子们仿佛听懂了,叽叽喳喳叫了几声,然后……
只见几道黑影从槐树上俯冲而下!
目标明确!
动作迅捷!
“噗叽!”
第一坨鸟屎,准确落在了易中海的大背头上。
易中海正说得起劲呢:
“于向阳,不是我们偏袒谁,这事儿你必须……”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头顶一凉。
一股温热的玩意儿顺着头发流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一摸……
“噗叽!”
第二坨,不偏不倚,砸在了刘海中的肩膀上。
刘海中手指头都快戳到于向阳鼻子了:
“年轻人!”
“要学会尊重老同志!要……”
他感觉肩膀上一沉。
低头一看,一坨白色的不明物体,在他的中山装上,格外显眼。
“噗叽!”
第三坨,首接糊在了阎埠贵的眼镜片上。
阎埠贵正眯着眼睛,摆出教学的姿态:
“从情理上来说,于向阳你都应该……”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还带着一股子难以名状的酸臭味。
“哎哟!”
“我的头!”
“我的衣服!”
“我的眼镜!”
三位大爷几乎同时叫唤起来。
手忙脚乱地处理着自己身上的“天降之物”。
那场面,简首了!
周围的邻居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都憋着笑,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出来。
秦淮茹和傻柱也看傻眼了。
这……
这是什么情况?
老天爷开眼了?
于向阳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哎呀!”
“三位大爷,你们这是……招了什么霉运啊?”
“这大晴天的,哪儿来的鸟屎啊?”
“真是奇了怪了!”
易中海抹了一把头上的鸟屎,气得脸都绿了:
“于向阳!”
“你……你别得意!”
刘海中也顾不上官威了,指着天骂道:
“这该死的鸟!”
“看我不把你们窝给掏了!”
阎埠贵摘下眼镜,狼狈地擦着。
“晦气!”
“真是晦气!”
燕子们完成任务,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邀功。
然后一溜烟飞走了。
易中海强忍着恶心,黑着脸说道:
“于向阳!”
“别以为这点小插曲就能转移话题!”
“棒梗医药费的事,你必须给个说法!”
于向阳见时机也差不多了终于开口。
“三位大爷,秦姐,柱子哥,还有各位街坊邻居。”
“关于棒梗被马蜂蜇这事儿。”
“你们都说是我于向阳的责任,要我赔钱。”
“可我琢磨着吧。”
“这事儿,不能全赖我一个人吧?”
他顿了顿,扫视了一圈众人。
“要说责任,我觉得啊。”
“在座的好几位,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秦淮茹第一个不干了:
“于向阳!”
“你少在这儿胡搅蛮缠!”
“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于向阳微微一笑,开始了他的责任划分。
“首先,棒梗他自己。”
“他那么大孩子了,难道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看见马蜂窝,他能忍住不去招惹一下?”
“这叫探索精神,对吧?”
“虽然吧,探索的方向可能稍微……”
“偏了那么一点点。”
“他要是管得住自己的手,不去招惹马蜂,能被蜇吗?”
“这叫主要责任,或者说,首接责任。”
棒梗躲在秦淮茹身后,听了这话,想反驳又不敢。
“其次,秦姐,还有贾大妈。”
于向阳看向秦淮茹。
“孩子出门玩耍,当妈的,当奶奶的,是不是应该多看顾着点儿?”
“这监管责任,总得分担一点吧?”
“不能说孩子一出事,就全是别人的锅啊。”
秦淮茹脸色有点难看。
“还有柱子哥。”
于向阳又转向傻柱。
“柱子哥,你平时跟棒梗关系那么好,院里谁不知道啊?”
“你有没有跟他吹嘘过什么……”
“掏鸟窝、捅马蜂窝的‘英雄事迹’,给他做了‘榜样’啊?”
“再或者说,您作为咱们院里身强力壮的代表。”
“看见那马蜂窝在那儿,就没想着早点给它处理了,防患于未然?”
傻柱被问得一愣。
“我……我那是……”
“还有轧钢厂保卫科。”
于向阳继续说道。
“如果这马蜂窝是在厂区公共区域,那保卫科是干什么吃的?”
“安全巡查不到位啊!”
“如果是咱们院里的,那……”
他看了一眼三位大爷。
“就得说到三位大爷了。”
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刚擦干净鸟屎,就听见这话。
“三位大爷,你们可是咱们西合院的主心骨,是咱们的领导。”
“院子里存在这么一个安全隐患,马蜂窝都那么大了。”
“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早点发现,早点组织人给处理了?”
“这叫领导责任,对不对?”
“失察之过啊!”
最后。
于向阳的目光落在了三大爷阎埠贵身上。
“特别是三大爷您,您不光是咱们院里的大爷,您还是学校的老师呢。”
“教书育人,为人师表啊。”
“学校里,难道没教过孩子们要注意安全,不要去招惹马蜂这些常识吗?”
“这教育的责任,多少也得算上一笔吧?”
“是不是?”
于向阳一番话说下来,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把在场的好几个人都给绕进去了。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秦淮茹想反驳,却发现好像没什么好反驳的。
三位大爷也是面面相觑,心里憋屈啊。
被鸟拉了一头一脸不说,现在还被这小子倒打一耙!
于向阳看着众人的表情,心里暗爽。
他最后总结陈词:
“所以啊,秦姐,不是我不愿意负责。”
“而是这事儿,真要追究起来,有责任的人可太多了。”
于向阳表明自己不会赔偿。
若要追究,有责任的人很多,并非只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