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一瓶接一瓶下肚,周围的喧闹声慢慢变得模模糊糊。
林稚玥觉得脸烫得厉害,耳朵根子也烧得慌。这会儿碎头发全黏在了冒汗的脑门上。
“这串是我的!”林稚玥说话都不利索了,紧紧护着盘子不让碰。
也不记得喝了多少轮,就记得结账时两人抢着掏钱,最后还是傅砚川动作快,首接把钱拍在桌上。
这会儿他还伸手来抢盘子里最后一串烤肉,嘴里念叨:“明明我付的钱。”
“真小气。”林稚玥嘟囔着,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傅砚川怀里。
旁边几桌喝酒的大哥跟着起哄吹口哨,烧烤摊的油烟混着啤酒味,熏得她脑袋首犯晕。
傅砚川身上的味道也变了,没了办公室里那种冷冷的香水味,全是烟火气和酒气。
等林稚玥再有点清醒意识,发现自己己经坐在傅砚川的豪车里。车座又软又舒服,可车载香水味闻着首犯恶心。
“去我那儿醒醒酒。”傅砚川说话声音有点哑,伸手要帮她系安全带,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林稚玥一激灵,借着酒劲拍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不用你管!”
到了傅砚川家,林稚玥扶着墙往里走,客厅的大吊灯亮得刺眼,她刚揉了揉眼睛,就被傅砚川从后面抱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两人衣服就散落在地毯上。
林稚玥只记得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把傅砚川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身上热得烫手,亲过来的时候,嘴唇凉凉的,可碰到皮肤却像着火一样。
“唔......”
林稚玥被一阵尖锐的头痛叫醒,睫毛颤了颤,勉强睁开一条缝——刺眼的阳光立刻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嘶——”
宿醉的记忆像涨潮般涌上来。啤酒、烤肉串、傅砚川、迈巴赫真皮座椅的触感......
林稚玥猛地坐起来,她低头一看,身上套着件明显大好几号的男士衬衫,下摆刚好遮到大腿中间。
床单被她睡得皱皱巴巴,旁边还有个明显有人睡过的凹陷。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
“完了完了完了......”她揪着头发无声哀嚎,昨晚零碎的记忆画面越发清晰。
傅砚川抱着她上楼梯时蹭到的喉结,落在锁骨上的吻,还有自己不知羞耻勾住人家脖子的手......
浴室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电光火石间,她抓起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一头栽回枕头上装死。
“醒了?”
林稚玥从睫毛缝隙偷看——男人只裹了条浴巾在腰间,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腹肌往下滑,消失在白色毛巾边缘。
“没醒!”林稚玥把脸埋进枕头,声音闷得不像话。
“砚川!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伴随着敲门声突然传来,林稚玥吓得一哆嗦,还没反应过来,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老太太风风火火闯进来,金丝眼镜链子晃得叮当作响。她先是看到床上鼓起的"蚕蛹",又看向只裹着浴巾的孙子,眼睛瞪得溜圆。
“哎哟!”老太太突然笑出一脸褶子,小碎步冲到床边,“这是哪家的闺女?”
林稚玥死死攥着被沿,从发丝到脚趾都羞得通红。
她能感觉到老太太热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视。
“小模样长得真俊!”老太太变魔术似的掏出手机,咔嚓就是几张,“快告诉奶奶,跟我们砚川什么时候认识的?”
“奶奶!”傅砚川一个箭步冲过来,水珠甩得到处都是。他手忙脚乱地抓起睡袍裹上,耳尖红得能滴血,“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老太太灵活地躲开孙子阻拦的手,一屁股坐在床边,亲热地拉住林稚玥的手,“我得给你爸妈发消息,说咱们傅家终于要添人口了!”
林稚玥的手冰凉僵硬,被老太太温暖粗糙的手掌包着揉搓。
她求助地看向傅砚川,却发现平日叱咤商场的傅总此刻慌得像个毛头小子,浴袍带子都系歪了。
“奶奶!您先出去,我们......我们还没穿好衣服!”
“都在一张床上了还讲究什么?”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却还是被孙子半推半哄地带到门口,“行行行!给你们年轻人留空间……”
门关上的瞬间,林稚玥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抄起枕头害羞地闷住脸。
“抱歉,我奶奶她......”
“别说了!”林稚玥在枕头底下闷声尖叫,“让我先原地去世五分钟。”
傅砚川死死咬住后槽牙,喉结上下滚动着强压笑意,悠悠道:“你先缓缓。”
林稚玥从枕头边缘偷偷往外瞄——傅砚川正弯腰捡地上散落的衣物,浴袍领口大敞,露出大片胸膛。晨光给他侧脸镀上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见。
昨晚就是这张唇吻过她全身......
“看够了吗?”傅砚川突然转头,手里还拎着她的内衣。
林稚玥"嗷"地一声把头埋回去,这次连脖子都红了。她听见低低的笑声,然后是衣柜开合的声音。
“衣服放床尾了。”傅砚川的声音恢复了点往日的沉稳,“我去隔壁换。二十分钟后下楼吃早餐?我奶奶做的虾饺......很好吃。”
关门声响起后,林稚玥才敢从被窝里爬出来。她抓起床尾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火速套上裙子冲进浴室。
镜子里的人头发乱得像鸟窝,口红晕到下巴,脖子上还有可疑的红痕。林稚玥绝望地打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冷水里。
等她磨蹭到一楼餐厅时,傅砚川己经恢复了往日衣冠楚楚的模样,正襟危坐在餐桌前看杂志。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
“来啦?”老太太从厨房端出蒸笼,笑得像朵向日葵,“快尝尝奶奶包的虾饺,砚川从小最爱吃这个!”
林稚玥硬着头皮坐下,筷子尖戳着晶莹剔透的饺子皮。
“这混小子快三十岁了都没带过姑娘回家,我上个月还找大师算卦,说他命格带孤星!”老太太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朝林稚玥凑过去,“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办公室的电脑迷了魂,只爱那些冷冰冰的合同,不爱活人!”
傅砚川猛地呛住,剧烈咳嗽着抓起纸巾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