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嘛，总要知根知底。” Sally 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泛黄的传单递给陆川 。
那是二十年前梦之岛制衣厂的童装促销单，背面用铅笔写着 “张进 & 乔昕岚联名设计款”，字迹稚拙却透着股冲劲。
“当年我们在厂里偷拿边角料做童装，” 她笑着摇头。眉眼间带着追忆，“我负责画设计图，他负责缝制，没想到最后竟卖出了三十件。那时厂长批评我们的设计‘不实用’，他硬是熬夜改了七版，最后拿了季度销售冠军。”
陆川看着传单上歪歪扭扭的裙摆线条，忽然明白张进微信签名 “永远在追光灯照不到的地方缝补梦想” 的含义。
办公室的挂钟敲了西下，助理抱着面料样本推门而入，Sally 在版型图上标注完最后一个细节，将大货单递给陆川。
“下周三见面时，把调整好的压纹大衣带上。” 她指了指他的行李箱。
“张进这人表面浮夸，骨子里认技术，当年为了改童装设计能熬几个通宵，这次合作，你用产品说话就行。”
踏上电梯的那一刻，镜面映出陆川难掩喜悦的神情，想到与张进的会面和潜在合作，他的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快跳跃，一条消息瞬间发出：“张总，期待下周三见面，请多指教。”
秒回的消息带着几分调侃：“被她出卖了？放心，我准备了当年我们偷改的童装设计图，说不定能给‘贵族系列’找点灵感～”
陆川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霓虹，想起展会那天张进在人群中冲他挥手的模样，那时只当他是企业高管，却不知这人曾在制衣厂的缝纫机前，用碎布拼出过最初的梦想。
有些缘分或许早就埋下伏笔，如同 Sally 办公桌上的旧传单，终将在时光的压纹里，显露出最契合的纹路。
傍晚六点，陆川推开公司会议室的玻璃门，手中的大货订单在 LED 灯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泽。周总坐在长桌尽头，指间的钢笔在财务报表上划出一道深色折痕，邢俊逸则对着电脑屏幕皱眉，Excel 表格里的数字像游移的墨点，在他镜片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回来了？Sally 的 50 个单品订单没问题吧？” 周总抬头，松垮的领带下，深色颈纹因长期加班清晰可见。
“合同己签了，每款 5000 件，一共 25 万件。” 陆川将订单摊在桌上，50 各版型图随着动作依次展开。
“但她要求春节前必须完成首批铺货，同时‘贵族系列’的改版样衣也要在两周内交付。”
邢俊逸推了推眼镜，鼠标快速滑动着生产排期表：“生产线现在满负荷运转，同时启动两个项目，设备和人力都是问题。更关键的是资金....”
他打开财务数据看板，红色的资金流动曲线刺得人眼疼。
“新项目的预付款己经占了公司 80% 的流动资金，剩下的钱连采购‘贵族系列’的特种面料都不够。”
周总将钢笔拍在桌上，报表边缘卷起的纸角扫过陆川手背：“我上周就说过，别押宝在高端线！50 个基础款大货才是生存之本，万一‘贵族系列’改版再被打回呢。”
“不会的，” 陆川打断他，指尖按在 “贵族系列” 的设计稿上，压纹大衣的线条在台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