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强？沈强！” 邢俊逸焦急的呼喊从听筒里炸开。
”啊...... 在听。” 沈强猛地回过神。
邢俊逸叹了口气：“先晾着，看看陈富海下一步怎样再算。”
挂断电话时，沈强一拳砸在沙袋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陈总？” 秘书小陈的敲门声打断回忆，她黑色套装上的钻石胸针晃得他眯起眼 ，那是林小羽去年硬塞给他的 “生日礼物”，说是 “配得上健身房老板的排面”。
此刻胸针在落地灯下折射出冷光，像极了林小羽在墓园假哭时睫毛上的水光。
“‘宠物医院那边的财务......”
“维持现状。” 沈强打断她，目光扫过办公桌上妹妹留下的樱花镇纸，那是她生前最爱的物件。”从我的个人账户转二十万过去。”
小陈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退了出去。
内线电话响起，前台礼貌地说道：“沈总，有位女士说和您是旧识。”
沈强看了眼监控 ，穿墨绿色风衣的女人正坐在接待处，墨镜遮住半张脸，涂着黑指甲的手轻叩沙发扶手。
她扫过健身房内器械区，几个壮汉正在举铁，跑步机区域有人挥汗如雨，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让她进来吧。”沈强关掉监控，顺手把战术手电塞进抽屉夹层。
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女人推门而入，墨镜摘下时露出上挑的凤眼：“强哥，生意做得还不错哦，比起以前在巷子里教人打拳的时候。”
她眼睛扫过满墙的健身海报，指尖划过真皮沙发扶手。
沈强却听得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说的 “以前”，是他十八岁时瞒着养父母去地下拳馆的日子，那时梦妮总蹲在角落帮他数计时秒表，小拇指还被秒表夹出过血痕。
“说重点。” 他声音发沉。
女人轻笑一声：”最近手头紧，想跟强哥借点周转，二十万。”
“我像是慈善机构？” 沈强故意提高语调，余光扫过她脖颈间的银项链。
女人突然附身，香水味裹着危险逼近：“您会借的。毕竟...... 你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借钱可以，但要帮我做事。” 沈强语气放缓。
“成交！” 女人起身时，风衣下摆扫过他的健身计划表，“等你消息。”
沈强摸出手机，给邢俊逸发消息的手指悬在半空，屏幕映出他扭曲的脸，和监控里女人嘴角的笑意，像两枚镜像的伤疤。
她说的 “以前”，像根细针扎进记忆，搅得心底的伤口隐隐作痛。
窗外的树叶又落了。
沈强望着办公桌上的樱花镇纸，回忆起梦妮十六岁生日时说的话：“哥哥的纹身像保护神，以后我也要在心里种棵樱花树，这样就不怕黑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镜前，掀起背心下摆 —— 右侧肋骨处，藏着与妹妹同款的樱花纹身，只是他的花瓣上，永远沾着洗不掉的墨色。
健身房的广播突然响起《一剪梅》，不知哪个会员的手机在播放。
沈强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巷口的樱花苗在风中摇曳，听见妹妹数秒表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59、58...... 哥哥，这次一定能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