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眉男人军靴重重碾上陈富海凹陷的胸口,皮革摩擦布料的声响混着压抑的闷哼,在堆满杂物的废弃仓库里回荡。“不打他不肯说呀,首觉告诉我,他肯定有问题!”
“你这样三分钟就能把人打死。” 倚在锈迹斑铁门上的男人嗤笑一声,把玩着的蝴蝶刀划出银色弧光:“到时候是打算对着尸体问话?”
粗眉男人啐了口唾沫,愤意难消地又踢了陈富海一脚:“那怎样好,放过他?”
后进屋子的男人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两人头顶的白炽灯滋滋作响,将他们交叠的影子投在墙面上,像两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沉默许久,粗眉男人终于不耐烦地挥开手:“行,也只能这样,试试看......”
深秋的晨光像被揉碎的铅云,灰蒙蒙地铺在老旧居民楼。
陆川被怀里 “煤球” 尖锐的爪子挠醒,黑猫炸着毛发出凄厉的喵叫。
客厅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一声比一声重,仿佛要将门板击碎。
“谁啊,大清早的......” 陆川揉着眼睛拉开门,冷气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陈富海蜷在门槛处,左眼肿成青紫的核桃,嘴角结着黑痂,军绿色外套下渗出暗红血渍。
陆川后退几步,好半天才缓过神。
他壮着胆子踢了踢陈富海,见对方没反应,又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活着。”
他试图把人拖进屋时,却被陈富海的重量压得首喘气:“平时好吃好住,这么沉!”
好不容易把人弄进屋,陆川一边拍打着陈富海的脸,一边大声喊:“醒醒!到底怎么回事?”
陈富海终于发出呓语:“别打我...... 别打......”
“我没打你!快醒醒!” 陆川急得额头冒汗。
陈富海缓缓睁眼,茫然地打量西周:“我怎么在这?”
“该我问你才对吧!” 陆川没好气地说,“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肿得像包子,遇到抢劫了?我帮你报警吧?”
“别!千万别报警!” 陈富海枯瘦的手突然死死攥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我...... 我喝醉了,和人打架,自己能解决!”
他强撑着起身,肋骨断裂的疼痛让他佝偻如虾米,每走一步都在木地板上留下暗红脚印。
陆川见状,还是上前扶了一把。
“我走了,这事别提,别报警!” 陈富海瘸着腿往外走。
陆川望着他蹒跚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陈叔...... 沈梦妮是谁?认识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
正在下楼梯的陈富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脚下一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陆川慌忙跑过去搀扶,却见他浑身发抖,语无伦次:“我不认识!不认识!”
而在巷子拐角处,粗眉男人嘴角勾起冷笑,金属指虎在掌心摩擦出刺耳声响:“装什么蒜,这老东西心里肯定有鬼......”
他身旁的男人按住他肩膀,蝴蝶刀划出寒光:“别急,按计划来。”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潮湿的地面拖出狰狞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