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唉,前些时日,朝廷一纸调令,将公孙将军和白马义从尽数调往凉州平叛去了。”
“如今幽州边防空虚,这才让胡虏钻了空子啊!”
说到这里,高焉一脸的痛心疾首。
刘峰闻言,心中也是了然。
公孙瓒和他的白马义从,确实是一支劲旅,威震北疆。
可惜,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避免。
“眼下说这些己是无用。”刘峰摆了摆手,打断了高焉的抱怨。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沉声道:“本侯以为,当务之急,并非枯坐愁城,坐以待毙。”
高焉等人精神一振,齐齐看向刘峰,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莫非这位年轻的侯爷,还有什么锦囊妙计不成?
只听刘峰继续说道:“敌军围城日久,必然有所懈怠。”
“我军新至,锐气正盛。”
“明日一早,本侯将亲率麾下五千金焰混骑兵,以及关羽、张飞、臧洪三位将军,并从城中挑选部分精锐,主动出击,突袭敌营!”
“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高焉更是吓得差点跳起来:“侯爷,万万不可啊!”
“敌军势大,数倍于我,主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是啊是啊,侯爷三思!”其他官员也纷纷劝阻。
在他们看来,凭借坚城固守尚且岌岌可危,主动出击,那不是找死吗?
刘峰冷哼一声:“以卵击石?哼,本侯的兵,可不是软柿子!”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高焉:“高太守,你只需告诉我,城中守军,还能否再坚持一日?”
高焉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嗫嚅道:“这……若是敌军攻势不那么猛烈,一日……应该,应该还行。”
“好!”刘峰一拍桌案,“那就这么定了!”
“我军出击,一来可以挫动敌军锐气,二来可以为渔阳守军争取修补城防、休整兵马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要让城内外的军民看看,我大汉的军队,不是只会躲在城里挨打的孬种!”
“要让他们知道,援军到了!希望,也到了!”
一番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强大的自信。
关羽抚髯微笑,丹凤眼中精光一闪。
张飞更是兴奋得嗷嗷叫:“好!大哥!就这么干!俺老张早就手痒了!”
臧洪也是抱拳道:“末将愿为先驱!”
高焉颤巍巍道:“侯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您乃万金之躯,怎可亲身犯险?”
“这,这若是……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下官,下官如何向刺史大人交代?如何向远在洛阳的天子交代啊!”
高焉是真的急了,这位小侯爷要是折在这里,他高焉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刘峰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更多的却是身为军人的铁血。
“高太守此言差矣。”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大汉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保家卫国,本就是分内职责。”
“何况,本侯身为皇室宗亲,流淌着高祖的血脉,值此国难当头,胡虏犯境之际,更应以身作则,为天下表率!”
“区区险境,何足道哉?”
刘峰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下众人,语气变得更加坚定:“此战,本侯不仅要去,而且必须去!”
“不如此,不足以振奋军心!”
“不如此,不足以扬我大汉天威!”
“高太守,你且宽心。本侯自有分寸。”
一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高焉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见刘峰那双黑眸中闪烁的坚毅光芒,以及他身后关羽、张飞、臧洪三人那副“侯爷说啥都对,谁反对就捶谁”的凶悍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得,这位爷是铁了心了。
他还能说什么?
再劝,怕不是要惹恼了这位年轻气盛的侯爷。
高焉长叹一声,颓然坐下,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对着刘峰深深一揖。
“侯爷高义!下官……下官佩服!”
堂下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起身,学着高焉的样子,躬身行礼。
“平阳侯高义!”
“我等预祝平阳侯,旗开得胜,武运昌隆!”
刘峰微微颔首,算是受了这一礼。
“诸位,城防之事,便拜托了。”
“明日之战,若能成功,渔阳之围,或可暂缓。”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便向堂外走去。
关羽、张飞、臧洪三人紧随其后,甲胄碰撞,发出铿锵之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高焉等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这位平阳侯,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
夜风,更冷了。
渔阳城外,胡虏大营的篝火依旧如繁星般点缀着大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胡人的呼哨声和马匹的嘶鸣。
刘峰的临时军营,就驻扎在靠近太守府的一片空地上,此刻也是灯火通明。
中军大帐之内,气氛却比太守府的议事堂要肃杀得多。
关羽、张飞、臧洪三位新晋的千人将,以及刘峰麾下那五十名百人将,此刻皆己到齐,分列两侧,盔明甲亮,神情肃穆。
他们都是跟着刘峰从天水郡一路杀出来的百战精锐,身上那股子煞气,寻常人见了都得腿软。
刘峰高坐主位,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帐下诸将。
“诸位。”
“想必方才在太守府,本侯的决定,你们也己知晓。”
众人齐齐点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意外,反而带着一丝……兴奋?
尤其是张飞,那双环眼瞪得溜圆,咧着大嘴,要不是军纪森严,怕是早就嚷嚷起来了。
刘峰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微微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股子悍不畏死的锐气!
“明日一早,卯时三刻,本侯将亲率金焰混骑兵五千,并由云长、益德、子源三位将军协同,主动出击,夜袭胡虏大营!”
“此战,主要目的,并非要与敌军决一死战,那不现实。”
刘峰伸出手指,在面前的简易沙盘上,渔阳城外那片代表敌军大营的区域重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