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清平村陷入一片寂静,唯有林昊的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轻轻叩响。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惊飞枝头栖息的夜枭。
父母日间受到惊吓不小,己深沉睡去。
林昊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被刘三等人折腾得一片狼藉的角落,心中五味杂陈。回想起白天刘三那嚣张跋扈的嘴脸,以及父亲被欺负时痛苦的神情,林昊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行事。
“刘三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不然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欺压村民。”
林昊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沉思。
“征地补偿低得离谱,每亩才五百元,正常的度假村建设绝不可能给出这种价格。而且他们如此急切,三天之内就要让我们签字,还威胁说不签就用推土机推平后山,这背后必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度假村建设前期投入巨大,回报周期长,若真要建设,后期还需要村民配合,开发商不会在征地补偿上如此吝啬,更不会采用这种近乎强迫的手段。
“难道是要建其他项目?一些利润极高,但污染严重,需要尽快拿地开工的项目,比如化工厂、开矿藏?”
想到这里,林昊心中一凛。
“如果真是这样,那村民们的生活将受到极大的影响,不仅土地没了,还会面临环境污染的危害。不行,必须阻止他们!”
“可问题的关键是,该从哪里入手 “斩草除根” 呢?刘三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背后的主谋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要想揪出幕后主使,还得从刘三身上找突破口。刘三出事,背后的人肯定会露面,只要盯紧他,或许就能发现线索。”
次日清晨,阳光亦如往日,轻柔地洒在村子里,林昊像往常一样,背着那破旧的竹篓往山里走去,但没人注意到的是他眼神却格外锐利。
悄然来到镇上刘三家附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好,神识锁定刘三家的大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到了刘三家门口,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后面跟着一个秘书类人物。
男人径首走到刘三对面坐下,林昊心中一紧。
“这人是谁?难道就是刘三背后的主谋?”
“吱呀” 一声刘三家门被推开,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出。
“陈总,您可算来了,刘三为帮你们,被人打傻了,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给你们做主,刘三这个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耽误我们工程计划,还有脸说!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继续哭哭啼啼的把昨天听说的事情讲了一遍:“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只听刘三说昨天邪门得很,莫名其妙的摔了几跤,被南瓜砸伤几个人,他身上还还沾了一身鸡毛,合同也烧了!”
陈老板听的一头雾水,喝道:“你他妈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水缸、南瓜、鸡毛、火烧的!刘三怎么就傻了?”
“这我哪知道啊,不会是和你们一起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吧,刘三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你才遭报应呢,你们全家遭报应!协议没签下来,老子的矿……”
话说到一半,陈老板似乎意识到说错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顿了顿,随后只听一声。
“没用的东西,什么都不清楚,我们走!”
陈总的皮鞋声在水泥地面上“噔噔”作响,林昊像只壁虎般贴着路边绿植移动,竹篓里的山货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他故意将裤脚多蹭了几道泥印,嘴里叼着根草茎,活脱脱是个闲逛的憨傻村汉。
西装男钻进轿车前,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林昊立刻蹲下摆弄鞋带,顺势分离一缕神识附在其发梢。
这是神识印记,目前还很弱,但基本能实现10公里范围内的感知。
“去北郊水泥厂。”陈总的嗓音隔着车窗传来。
林昊眯起眼,这厂子他再熟悉不过,去年村里孩子还在那捡过生锈的齿轮当玩具。
抄近路翻过土坡,布鞋底故意在泥地里踩出歪歪扭扭的脚印,心里却嘀咕。
“矿藏?后山除了祖坟和野栗子树,还能有什么宝贝?”
林昊刚到厂区外就看到陈总的车子疾驰而来。水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林昊闪身钻进杂草丛,神识向厂区方向延伸而去,还好距离也就五十米左右,能够勉强覆盖库区,里面的对话一清二楚。
“探测仪显示铼矿脉在三号区正下方,深度两百米。”
“必须赶在国土局年度巡查前拿下矿山所有权,还有半年时间!否则根本没有我们开采的机会!”
“可清平村那些钉子户不签约,我们无法得到土地权属确认……”
“钉子?”陈总冷笑一声,“找几个‘意外事故’还不容易?”
“这是要下杀手啊!”林昊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更感时间紧迫,神识扫视着办公区内角角落落,忽然发现办公桌边有个保险箱,顿时心思活络起来,说不准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干就干,几个闪身,就如一阵风般悄无声息溜进厂区办公室,用神识锁定保险箱密码区,来来回回拧动几下,竟然轻松就打开,里面摊着份文件,标题赫然是《北山稀有金属开采方案》。
拿起文件随即跃上房顶钢结构,刚要翻看就听“砰”的一声,仓库门突然被撞开,醉醺醺的保安拎着电棍进来:“谁他妈动我花生了?”
林昊暗叫不好,方才开锁时确实蹭掉了桌角的零食袋,就要准备出手打晕保安,谁知保安一扭头又跑了出去,嘴上骂骂咧咧。
“王二狗,肯定是你这个王八蛋又偷我吃的!”
林昊屏息贴在钢梁上,手中文件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保安骂骂咧咧的脚步声远去后,他借着光线扫过方案书,瞳孔骤然收缩——“铼金属矿脉,预估储量价值超百亿”。
文件末尾的签名栏赫然签着"赵氏矿业 赵天雄”,鲜红的公章旁还按着个油墨指印。
“难怪急得杀人放火。”林昊冷笑一声,将文件卷成筒塞进竹篓夹层。
正要翻身落地,裤脚却不小心被生锈的铆钉勾住,“刺啦”一声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陈总的暴喝从下方传来,众人齐齐扫向屋顶。
林昊当机立断,抓起半块砖头砸向对面库房的玻璃窗。“哗啦”巨响中,还不忘抓了把屋顶的碎石子砸向众人,只听“啊、啊……”声中,顿时摔作一团,趁乱林昊迅速脚踩“蝴蝶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林昊己闪身窜出厂区。
“刚才好像有个鬼影从我身边过去了!”一个保安惊恐的喊道。
“一群饭桶!什么鬼影,肯定是有小偷进来了!”陈总心里其实也在打鼓,说人吧应该没这么快的速度,说鬼吧自己又不太相信,不自觉的腿都有些发抖。
赶紧跑进办公室查看,发现保险柜被打开,文件己然不见,顿时冷汗首冒。
“不好!这次死定了,必须赶紧给老板报告!”思虑至此,赶紧招呼手下向城里赶去。原来,陈总本名陈平,是“赵氏矿业”在北山厂区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