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挑了挑眉毛:“准备啥呀,小王?又有哪个领导要插队?”
“不是!比那厉害多了!我跟你说,这大娘,她那口气……简首是生化武器!”
“我没跟你开玩笑!”小王的声音都发颤了。
“我刚才跟她说了几句话,差点儿没当场过去!”
刘医生乐了:“嗨,我说小王,不就是口臭吗?咱们当医生的,什么没闻过?”
“不,这个你绝对没闻过!”小王特坚决,从旁边的盒子里抓了两个医用口罩,又拿了个护目镜。
“喏,给你,信我一回。至少戴两层口罩!还有这眼镜儿!她那味儿……辣眼睛!”
刘医生被小王这夸张的劲头逗乐了,但也看他那惊魂未定的样子,不像纯粹开玩笑,便接了过来。
“行行行,你呀,真是……”
心想这小王,估计是今儿个受了啥刺激,反应过度了。
没一会儿,就叫到了贾张氏。“刘大夫?”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她那独有的“芬芳”,像一阵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浓雾,先于她本人飘了进来。
刘医生本来只戴了一层口罩,纯属给小王面子,这会儿闻见味儿,嗯?
是有点冲啊。他示意贾张氏躺到检查床上。
“大娘啊,口腔科那边怀疑您这口臭,可能是肠胃的问题。咱们做个胃镜,看看您胃里头。”
贾张氏躺下了,刚一张嘴想问点啥,刘医生就结结实实地领教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从手边拿起小王给的第二个口罩,戴在了第一个口罩里面,又把护目镜往上推了推。
“大娘,待会儿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刘医生声音闷闷的。
“您尽量放松,深呼吸。越放松,越快结束。”
护士给贾张氏做了准备。
那胃镜,一根细长的管子带着个小镜头,瞅着就吓人。
刘医生刚一开始操作,贾张氏就忍不住干呕起来:“呕……嗯……疼!”
她想喊,声音都变了调。
“放松,大娘,放松啊。”刘医生一边安抚,一边紧盯着显示屏,上面是她食道的影像。
到底是老医生,注意力高度集中,双层口罩加护目镜,暂时把那股子味儿给挡住了大半。
他熟练地把镜子探进胃里。
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每个褶皱都没放过。胃黏膜光滑,没啥炎症,没溃疡,也没什么可疑的增生。
“大娘,”刘医生抽出胃镜管,“您这胃啊,好得很!嘛事儿没有。”
贾张氏坐起身,揉着发痛的嗓子眼。
好得很?那她这要命的臭味,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刘医生做完胃镜,心里还挺踏实,检查完了,也跟病人交代了。
他习惯性地拉下口罩,想让病人听得清楚些。
“大娘啊,我刚才说了,您这胃本身是没毛病的。可能……”
就在这时,那股味儿,来了!
没了口罩的阻挡,贾张氏那原汁原味,甚至可能因为胃镜搅和过一番,威力更胜从前的口气,如同实质性的重拳,狠狠砸在刘医生的脸上!
刘医生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什么沉稳,什么经验丰富,全没了!
“呃……呕……我的天……”
他脸都绿了,一把捂住嘴,身子猛地一弓。小王那张惊恐的脸在他眼前闪过。
那小子!那小子说的都是真的!他说的还太保守了!
“失……失陪……”刘医生话没说完,发出一声压抑的哀嚎,从椅子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墙角的垃圾桶。
“哇——”接下来那动静,可不怎么好听。
刘医生吐了好一阵儿,才扶着墙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惨白,用一种看史前怪物的眼神瞅着贾张氏。
他哆哆嗦嗦地又摸出两个口罩,死死地捂在脸上,好像这才找回点儿安全感。
“大娘,”他喘着气,离贾张氏足有两米远。
“那个,您接下来半小时,别吃东西,也别喝水,啊?”
“嗓子可能有点不舒服。之后呢,今天最好吃点流食,粥啊,汤啊,这类。”
贾张氏“哼”了一声。又一个查不出毛病的!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庸医。”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惊魂未定的刘医生听见。
说完,她扭头就往外走,留下刘医生一个人在诊室里,思考人生,顺便琢磨着是不是该去采购一批防毒面具。
胃镜不仅没查出病根儿,还把贾张氏折腾得够呛。
嗓子火辣辣的,胃里也翻江倒海,心情更是比锅底还黑。她憋着一肚子火往医院厕所走,嘴里骂骂咧咧,说这些医生都是白吃饭的,白花她的钱。
刚进厕所隔间,胃里那股难受劲儿就顶上来了,加上一肚子的火气,实在是扛不住,“哇”的一声,把仅有的一点东西全吐进了马桶里。
忙乱之中,还溅了不少脏水和秽物在衣裳上。
“哎哟!脏死了!”她一边嫌恶地用粗糙的卫生纸擦着衣服,一边抱怨。
这倒霉的一天,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贾张氏回到了贾东旭的病房。
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见秦淮茹正小口小口地给贾东旭喂着白米粥。那副贤惠温柔的样子,看得贾张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他喂的什么玩意儿?”贾张氏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眼神跟刀子似的剐着那碗粥。
秦淮茹吓了一跳,抬头:“妈,您回来了。这是医院食堂打的粥,医生说东旭得吃点软和的。”
“哼,我尝尝!”贾张氏一把夺过秦淮茹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
那寡淡的米粥刚一进嘴,她那本就不舒服的胃立马就受不了了。
粥的味儿,混着她自己嘴里那股恶臭,还有之前胃镜带来的恶心感。
“噗——呸!”贾张氏猛地把粥喷了出来,喷了秦淮茹一头一脸,病床上也星星点点。“这是什么毒药?!你想害死我啊你这个丧门星!这粥都馊了!”
秦淮茹被喷了一脸,也顾不上擦,急忙解释:“妈,您说什么呢?这粥是刚打的,新鲜着呢!”
“新鲜?我看是臭不可闻!跟泔水一个味儿!”贾张氏捂着胸口,尖叫道。
一首没吭声的贾东旭皱了皱眉:“妈,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