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脸色一沉：“大娘，请您注意素质！再这样喧哗，我就要叫保卫科了！”
“叫就叫！以为我怕你啊？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厂里的工伤，出了事儿你们医院也得负责！”
“治不好我儿子，我跟你们没完！”
贾张张氏不光对着厂里人，连医院都拉下水了，完全不讲理。
秦淮茹急得不行，生怕真把保卫科招来，那可就更丢人了。
她死死拉住贾张氏，低声哀求。
“妈，您别吵了，有啥话回家说行不行？东旭还在里面呢，您吵吵闹闹的，再影响他休息。”
贾张氏被秦淮茹拉着，又被护士和厂里人盯着，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真把事情闹太大。
她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厂里人一眼，又给了护士一个白眼，嘴里嘟嘟囔囔。
“哼！算你们识相！这事儿没完！”
那俩厂里人赶紧趁机溜了，临走前对秦淮茹说。
“秦姐，你劝劝大娘，我们回去一定把情况汇报上去，尽快给个说法。”
秦淮茹点点头，送走了厂里人，又对护士连连道歉。
“对不起啊护士同志，我婆婆她……她也是太心疼儿子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们也注意点，病房区保持安静。”
送走了所有人，秦淮茹这才松了口气。
刚转过身，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一声闷哼。
“东旭？”秦淮茹心头一紧，赶紧进去。
只见贾东旭躺在床上，脸色蜡黄，额头上冒着冷汗，眼睛睁开了，但眼神有些涣散。
他刚才被贾张氏的吵闹声给惊醒了。
“东旭！你醒啦！”贾张氏也顾不上生气了，赶紧凑上前，一脸关切，“儿子，你感觉咋样？哪儿不舒服啊？”
贾东旭艰难地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妈……我……我的腿……”
贾张氏赶紧说：“腿没啥事儿，养养就好了，你别担心啊。”
这时候，医生也正好进来查看。
贾张氏一把抓住医生。
“大夫，俺儿子醒了，您快看看，他这腿到底啥时候能好啊？还能不能走路啊？”
医生检查了一下贾东旭的情况，又看了看片子，眉头紧锁。
他斟酌了一下词语，说：“贾东旭同志目前情况还比较稳定，但是……”
“他的腿伤比较严重，神经和骨骼都损伤了，治疗起来比较困难。”
“啥叫困难啊？就是能不能治好啊？”贾张氏追问。
医生叹了口气：“目前来看，完全恢复的可能性非常小，可能……以后走路都会受到影响。”
这话一出，就像一道惊雷，劈在了贾家母子头上。
贾张氏愣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贾东旭更是眼睛猛地瞪大，嘴唇颤抖着，声音嘶哑地喊道。
“不能走路？这怎么可能？我是工人！我要上班！我要养家！”
他情绪瞬间失控，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受伤的腿根本使不上劲，反而扯动了伤口。
“东旭！你干啥！”秦淮茹吓坏了，赶紧上前按住他。
“不可能！我的腿不可能废！”贾东旭大喊大叫，情绪越来越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
“快！病人情绪不稳定！准备镇静剂！”
医生经验丰富，立刻判断出情况危急，赶紧指挥护士进行抢救。
一时间，病房里乱作一团。
医生护士忙着检查、打针，秦淮茹和贾张氏则在一旁焦急万分。
很快，镇静剂起了作用，贾东旭渐渐安静下来，但人又昏睡了过去。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对贾张氏和秦淮茹说。
“病人的情绪刚才波动太大，对身体很不好。”
“以后你们家属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再刺激他了，尤其不能提腿伤的事情，让他好好静养。”
贾张氏脸色铁青，听了医生的话，非但没有反思，反而又开始迁怒医生。
“你个大夫咋回事儿啊？好好的干嘛说那些丧气话？”
“把俺儿子气成这样！你们这医院到底行不行啊？治个腿都治不好！我看就是没本事！”
医生也是无奈，遇到这种不讲理的家属。
“大娘，我们己经尽力了，病人的伤情确实比较复杂。”
“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考虑转院，但我们这里己经是市里最好的医院了。”
秦淮茹听着婆婆的话，心里也犯嘀咕。
虽然觉得这医院看着挺好的，但婆婆这么一闹，再加上东旭这情况……
转院？去哪儿转？市里还有更好的医院吗？她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医生处理完贾东旭的情况，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贾东旭微弱的呼吸声。
贾张氏看着昏睡不醒的儿子，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下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一会儿骂厂里，一会儿骂医生。
哭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秦淮茹。
“行了，你在这儿守着也没用。回家去吧，给东旭熬点粥，再给我也做点吃的。”
“我在医院守了一上午，累死我了，回家睡个午觉去。”
秦淮茹一听，心里一沉。回家？做饭？她现在哪有心情做饭？
而且家里也没啥能做的啊。可婆婆发话了，她也不敢不听。
“哎，好，妈，您也回去歇着吧，我这就回去做饭。”秦淮茹应了一声。
从医院出来，秦淮茹没有立刻往家走。
回家？做饭？家里连根菜叶子都没有，拿啥做饭？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易中海早上说的话，让她回院里等傻柱送吃的。
对，傻柱！一大爷说了会安排傻柱送吃的过来。
想到这，秦淮茹连忙朝西合院赶去。
此时的轧钢厂食堂，人声鼎沸。
只见傻柱站在窗口里，穿着一身油腻腻的白褂子，正给前面的人打饭。
而那人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正是放映员许大茂。
“傻柱，给我多来点儿土豆，今儿上午累坏了。”许大茂把饭盒递进去，嘴里吆喝着。
傻柱嘿嘿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他拿起勺子，从大锅里舀了一大勺土豆，眼看着就要往许大茂饭盒里倒。
许大茂眼睛都亮了，心想这傻柱今儿转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