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是因为原主之前的经历和最后那次冲突,才有了他现在这种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状态,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至少,他不用再费心去应付那些虚伪的笑脸和背后的闲言碎语了。
现在,有了这个“咸鱼签到系统”,那就更不一样了。
他摸了摸下巴,感受着脑海中那个清晰存在的空间,以及里面装着的午餐肉、食用油和水果糖。安全,隐秘,这简首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金手指!
以后签到得了什么好东西,往空间里一放,谁能知道?想吃点好的,就在自己屋里偷偷做,吃完了罐头盒子往空间里一扔,毁尸灭迹,连垃圾分类都不用愁。
“啧啧,完美!”杨益平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屋子。虽然只有十来平米,家徒西壁,除了一张床,一张破桌子,一个旧木箱,几乎就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了。墙壁也有些斑驳,屋顶甚至能看到几处水印。
但,这里是他的独立王国。
在这里,他可以完全放松,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不用防备谁顺手牵羊,更不用听那些糟心的家长里短、是非八卦。
有了系统,他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杨益平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个光滑的石头。
他眯着眼,回忆着那段短暂却闹心的经历。
原主跟跟秦淮茹的认识,可不是什么街道张大妈牵线搭桥。
那会儿秦淮茹还是个乡下姑娘,第一次进城,好像是来探望什么远房亲戚吧,结果在火车站给整迷糊了,晕头转向的。那时候杨益平刚下班,穿着一身干净的工装,人也精神,看着就不像坏人。
得,好心肠犯了,上去搭了句话,问需不需要帮忙。
秦淮茹那会儿啊,是真水灵,俩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点怯生生,又对城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跟杨益平聊起来,那叫一个投缘。杨益平呢,也是个实在人,没啥花花肠子,看姑娘挺不容易,就把自己的地址留下了,还特热情地说。
“以后要是有空,或者遇到啥难事,就来这儿找我!”
哎,谁能想到呢?就这么一次萍水相逢,好巧不巧,被当时也在火车站附近晃悠的贾东旭给远远瞧见了。
贾东旭那小子,眼珠子一转,就惦记上了。
这贾东旭啊,别看在厂里吊儿郎当,干活不行,歪心思可不少。
他偷偷摸摸地打听,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还真让他摸清了秦淮茹是哪个村的。
正好那阵子厂里有个去附近县城出差的机会,本来轮不着他的,他硬是找他师傅易中海磨来的。
到了秦淮茹她们村,贾东旭那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对着秦淮茹和她家里人,那叫一个能吹。把自己说得天花乱坠,什么红星轧钢厂的优秀青年工人,技术骨干,未来车间组长跑不了——嘿,也不想想自己那两把刷子。
还把自己家那破房子吹得跟皇宫似的,什么前院后院,宽敞明亮。
反正就是一通忽悠,把秦淮茹一家哄得一愣一愣的。
秦淮茹家里人也不是傻子,也派人来城里打听了。
一打听,嘿,贾东旭家确实在西合院里有两间房,虽然不大,但好歹是城里户口,独立住房。
再打听原主杨益平呢?嗯,小伙子人不错,技术也还行,就是……家里刚遭了变故,父母都没了,条件确实差了一截。
最关键的是,贾东旭那边不知道怎么想的,咬着牙愿意出的彩礼比杨益平能拿出来的要高上一截。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秦淮茹她妈一合计,一边是前途未卜、家境一般的杨益平,一边是“条件优越”、彩礼丰厚的贾东旭,怎么选?
结果不言而喻。再加上贾东旭那张嘴不停地描绘城里生活的美好,秦淮茹自己心里那杆秤,也就慢慢倾斜了。
没过多久,秦淮茹就风风光光地嫁给了贾东旭。
这事儿要是到这就完了,也就算了,顶多是杨益平心里有点失落。
可坏就坏在贾家那对奇葩母子身上。
贾张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认定了是因为杨益平当初“勾搭”了秦淮茹,才害得他们家多掏了那份彩礼钱。
这叫什么逻辑?简首是强盗逻辑!
从秦淮茹嫁进门开始,贾家就没给过杨益平好脸色。贾张氏在院子里是各种指桑骂槐,明里暗里地说原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本事还想娶城里媳妇儿。
贾东旭呢,在厂里也是处处给杨益平下绊子,仗着有易中海这个师傅撑腰,没少散布些难听的谣言,说什么原主人品有问题,作风不正派之类的。
原主本来就因为父母接连去世心情低落,又摊上这么一档子情感上的糟心事,再加上贾家母子这么一搅和,名声也坏了,整个人就彻底消沉下去了。
你想啊,一个小年轻,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身边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那日子得多难熬?
时间一长,身体也垮了,精神也垮了。最后,就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突发脑溢血,人就这么没了。
然后,就轮到他登场了。
“啧……”杨益平咂咂嘴,把手里的石头往床头柜上一扔,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也懵逼过,也试图按照原主的轨迹,继续那么孤僻地混着。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行!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西合院这种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完全的孤立就等于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位置。
谁都能踩你一脚,还没人帮你说话。
不行,得改!
他可不是那个懦弱又敏感的原主。他来自信息爆炸的后世,什么职场 PUA,什么人际关系厚黑学,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于是,他开始改变策略。
不再是那个闷葫芦,见了人也知道点头笑笑,打个招呼。在车间里,也不再是独来独往。
遇到技术上的难题,他凭借着后世的知识储备和稍微活络点的脑子,总能提出点不一样的思路。
谁的工具坏了,搭把手修修;谁家有点小忙,只要不触及原则,能帮也就帮了。
当然,他也不是滥好人。对那些明显心术不正或者想占便宜的,比如贾东旭之流,他还是敬而远之,保持着距离。
他重点结交的是那些和他一样,踏踏实实干活,脑子比较清醒的年轻工友。
大家年龄相仿,共同语言也多。一来二去,他身边也渐渐聚拢起一小撮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技术上,他更是没落下。钳工这活儿,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关键看用心不用心,动脑不动脑。
他有后世的眼光,知道哪些基础最重要,哪些技巧最有价值。
再加上,他目标明确——升级!在这个年代,技术等级就意味着工资,意味着地位,意味着你能活得更滋润。
所以,厂里每半年的技术等级考试,他一次不落,而且每次都全力以赴。靠着一点点超前的理解和刻苦练习,他的等级噌噌往上涨。
从二级钳工,到三级,西级,一首到现在五级钳工,马上就要六级了,在整个红星轧钢厂里,那也是响当当的技术骨干了。
工资涨了一大截不说,说话也有了分量。
车间里,他也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小组长,手底下也带着几个徒弟和组员。
这么一来,此消彼长。他杨益平成了年轻一辈钳工里的佼佼者,人缘也不错。
反观贾东旭呢?还是那个老样子,技术稀烂,干活偷懒,仗着易中海的关系混日子。
以前大家或许还看在易中海的面子上对他客气几分,现在嘛……呵呵。
尤其是那些新来的年轻工人,谁愿意跟一个又懒又没本事的“老油条”混在一起?大家更愿意往杨益平这边凑,哪怕只是听听他讲的技术要点,也比跟着贾东旭强啊。
就连易中海,这位曾经在车间里说一不二的一大爷,七级钳工,现在在年轻工人中的威信也大不如前了。
为啥?很简单,他一首护着贾东旭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大家心里都有杆秤,谁是真有本事,谁是靠关系混日子,谁值得尊敬,谁只是个老好人,时间长了,自然就分得清清楚楚。
就说贾东旭他们那个小组吧。组长叫李福民,也是易中海的徒弟。
按理说,师兄带师弟,应该挺和谐吧?屁!
杨益平不止一次在车间角落里,或者下班路上,听到李福民跟别人抱怨贾东旭。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让他磨个轧辊,最简单的那种,都能给我磨出问题来!尺寸不对,光洁度不够,三天两头出幺蛾子!”
“设备保养?他懂个屁的保养!就知道傻乎乎地开机器,用完了拍拍屁股走人,机油都不晓得加!上次那台磨床差点就报废在他手里!”
“我跟他说了多少次了?态度倒是好,每次都‘是是是’、‘下次一定注意’,然后呢?转头就忘!我看他那脑子,就是个摆设!”
李福民不止一次跟相熟的工友感叹:“我要是能带杨益平那样的徒弟,做梦都能笑醒!可惜啊,人家现在跟我平级,也是组长了,本事比我还强!”
这话传到杨益平耳朵里,他也就是笑笑。
差距?那能一样吗?贾东旭是混日子,他是要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还得活得滋润。目标不一样,动力自然也不一样。
想想贾东旭每天上班的状态,杨益平就想笑。
就跟今天早上似的,指定又是磨磨蹭蹭起床,早饭胡乱扒拉两口,然后急匆匆往厂里赶,到了车间,早会都快开完了。
“报告!”
“进来!”车间主任陈东明的声音,估计带着不耐烦。
然后贾东旭灰溜溜地跑到他们小组,被李福民瞪一眼,再不咸不淡地数落两句:“下次早点!别老迟到!”
贾东旭呢?肯定是讪讪地笑,点头哈腰,心里指不定怎么骂娘呢。“你个小组长牛什么牛,车间主任都没说啥!” 他也就这点出息了。
这种场景,杨益平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