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外婆送回去，说一会就回来。”说话间，卢程就回到了病房。
“正说你怎么还没回来呢，你林姐给你带了饭，怎么这么晚回来？”
卢程说道：“我刚刚去派出所一趟。”
“查出来什么没？”病房里人都很关心，聂小欢筷子没拿住差点掉到地上。
卢程说道：“说是天黑，排查到有人看到几个蒙头穿棉袄的，但是没人看到脸，所以暂时找不到人。
妈，你平时也不跟人结仇，你想想会是谁？会不会是你教学员太严厉了，她们打击报复你？”这不仅是卢程这么想，派出所的人也这么猜测的。
郑师傅立马反驳：“这不可能，我教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这种事情，我再严厉也是为她们好，他们又不傻能不懂这个？”
聂小欢跟她表姐听了故意对了对眼色，这才彻底放心。
郑师傅心里只往京都那边猜，她不想告诉卢程。她觉得大概率是卢程父亲搞的鬼，就是因为卢程不听劝告非要回她身边的事情。
卢程在一边吃完饭，小林在一旁给郑师傅端水喝，吃完饭，郑师傅也问起了文念在裁缝社学习情况。
文念如实说了，郑师傅说道：“你有天赋，估计不等我出院。你就能自己独立打版做一套完整的衣服出来了。”
小林在一旁撒娇乐呵呵说道：“郑姨，我保证我也行！”
郑师傅看向小林打趣着：“你行！你就当玩具随便缝缝，缝一块完整的就行。”但是她对文念的期待不同。
虽然文念跟她学习不久，但是文念学习快，跟文念聊到关于衣服的，文念也特别有自己的见解，而且一点就通。
“郑姨，我会认真学的。”文念谦虚回着。
卢程在一旁忍不住打趣文念：“张文念，你要是成裁缝了，我就当你第一个客人，让你给我做套西装。”
张文念碍着郑师傅的面没给卢程翻白眼，扯出一抹笑意转向卢程，眼里全是威胁：“我张裁缝收费可贵嘞！”
郑师傅赶紧纠正卢程：“卢程，你别瞎说什么裁缝，你李姨说了以后让文念考大学，文念说不定会成为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呢！”郑师傅去过各个大城市，思想先进。
小林打趣卢程：“我以后是裁缝，卢程，我给你做怎么样？不收费的！”
小林这句话惹的大家哈哈大笑，卢程却看不上小林的手艺，憋笑道：“林姐，你给我做的衣服，我有点不敢穿。”
“咋滴了？”小林一副亲姐的架势，扬起了拳头。
“不咋地不咋地，我穿，我穿还不行吗？”卢程赶紧投降，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拉走文念。
“妈，我出去买点水果，顺便送文念去裁缝社，到点了！”
“郑姨，林姐，我下次再来！”文念被卢程这么冷不丁拉走，她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小林都觉得不对劲：“卢程回来一两年也没见他交个朋友，他倒是跟文念玩的挺好的！”
郑师傅补上一句：“估计是文念聪明，卢程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聪明人！”
小林好像反应过来什么：“难怪我小时候一跟他说话他就装哑巴！”
郑师傅笑笑不说话。
一旁的聂小欢听的心里难受，小林售货员在供销社上班都能被嫌笨，那她怎么办？
不过她上了初中就能进裁缝社，以后说不定就转正了，应该也算聪明的，聂小欢给自己打气。
救了郑师傅后，跟他们母子待一个病房，聂小欢很少跟他们搭上话。聂小欢忽然开了窍，以后她要在卢程面前多多表现自己聪明的一面。
医院门口，文念挣开卢程的手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别老是突然拉着我跑？”
卢程一脸嫌弃：“张文念？你是要装淑女？”
文念气：“我本来就是文静的！”
“哦！”卢程推来二八大杠：“淑女请上车！”
文念嫌弃：“你去买水果去吧，我自己去裁缝社！”
卢程一把拉住文念的胳膊不撒手：“我刚刚答应了我妈，买水果顺便送你去裁缝社。”
文念：？还不都是你自己说的？
文念拗不过卢程，她确定自己认识了一个无赖。卢程给她送到缝纫社，不忘交待：
“五点半别忘了来医院看你郑师傅，我现在就回去跟郑师傅说，你晚上会来看她。”卢程说完不等文念回应一个脚蹬就骑跑了。
她根本没得选，卢程跟他妈说了她去看，要是她不去，肯定不好。
张文念受她妈影响说干就干，但是在卢程这老是吃瘪怎么回事？
张文念进裁缝社认真学习，下午三点钟，第一场电影放完。文想带着三个妹妹从电影院里出来，她们今天第一次去国营饭店吃大餐，第一次看电影，高兴的不得了。
出来就看到只有张保军在电影院门口的大树下等着。
“爸，妈呢？”
张保军给每个闺女手上都递了几块高梁饴糖果：“你妈说让我们在这等她，她一会就回来。”
张保军带西个闺女蹲在电影院门口的大树下，李翠英在镇上热闹的各个地方都走了一遍。
她观察着来来往往的每个女人，发现她们都穿着大裆裤或者侧开襟裤子，再没有其他款式。
她送给小林的那条健美裤，也没见小林穿过。
无论是喇叭裤、健美裤还是牛仔裤，她既然打算做就得打开市场，打开市场的前提不能跟那些小玩意一样扛在身上在电影院门口转悠，她要找个摊位。
李翠英问路转了好几圈走到了市场最里头一间小屋子里跟市场管理员说明了缘由，刚说完，市场管理员就挥手打发道：“去去去，现在没有摊位出租。”
“现在别是什么人都想做生意？现在镇上下岗工人那么多，摊位抢都抢不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打听租摊位的事情？”
李翠英没说两句话就被轰了出来，只能再想办法，这是镇上最大的个人市场，是除供销社，副食品商店以外卖的最全乎的地方。
她想着从另一条路绕出市场，却从一间半掩着的门面房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