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潮气渗进绣花鞋底，我盯着铁栅栏上挂着的现代便利贴——不知哪个暗桩把“今日提审”写成了“奶茶外卖到”，贴纸边缘还沾着辣条碎屑。乳母缩在草席上，腕间的塑料发夹在火把光里泛着廉价的珠光，那是我在现代三元店买的“樱花少女款”。
“说，谁派你来的？”我晃了晃手里的Zippo打火机，火焰在潮湿的空气中忽明忽暗，映得乳母脸上的胭脂格外惨白。她盯着火苗的眼神像看见索命无常，膝盖在草席上磨出沙沙声：“是……是永庆县主！她、她穿着倭国和服，说要带我们去一个‘没有楚若瑜的世界’……”
露儿举着现代手电筒冲过来，冷白光扫过乳母发抖的肩膀：“永庆县主不是被陛下赐死了吗？难不成是诈尸？”她突然凑近，手电筒照向乳母的耳朵，“主子！她戴的耳钉是现代925银！”
我按住露儿乱晃的手，耳钉上的小皇冠吊坠正是林小夏首播间的爆款：“殷婉的易容术，连现代饰品都能仿造。”转头盯着乳母，打火机“咔嗒”合上又打开，“她怎么联系你？用飞鸽还是微信？”
“微、微信是什么？”乳母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半块融化的巧克力，“她给了这个……说吃了能听懂倭国话。”
楚若瑜突然从阴影里走出，龙袍下摆扫过地上的老鼠夹——那是我改良的“现代刑具”，夹齿上还挂着他卫衣的线头：“巧克力？朕的御膳房倒是能做出类似的‘西域苦膏’。”他指尖划过乳母手腕的樱花刺青，突然轻笑，“不过殷婉怕是不知道，巧克力吃多了会蛀牙。”
我看着他从袖中摸出个正畸牙套——那是我落在现代的，此刻被他当暗器把玩：“陛下，现在不是研究甜食的时候。”转向乳母，语气骤然冷下来，“永庆县主现在何处？她的‘没有楚若瑜的世界’，是不是指现代？”
乳母突然剧烈颤抖，巧克力在掌心融成褐色水痕：“她、她在镜中世界！说只要拿到碎玉，就能打开两界大门，让倭国武士踏平大成——”
“镜中世界？”露儿的手电筒“当啷”掉在地上，光圈在潮湿的砖墙上晃成诡异的圆，“那不就是主子穿越的通道？殷婉居然能在镜中穿梭？”
楚若瑜的牙套“咔嗒”扣在指间，眼神如淬了冰：“看来，朕在现代便利店买的‘防窥膜’，没能挡住她的窥探。”他突然贴近我耳边，热气拂过耳垂，“段小六，还记得你在现代说的‘双面间谍’吗？”
我后退半步，撞上潮湿的石壁：“你是说……让我假装投靠殷婉，做两界的双面间谍？”
“聪明。”他抬手替我拂开额前碎发，指尖划过我眉骨的现代纹眉，“你本就是从现代来的‘段小六己死’，正好用李晓儿的身份，在镜中世界与殷婉周旋。”
乳母突然指着我的发间：“你、你头上的发卡！永庆县主说那是‘妖界信物’——”
我摸了摸林小夏送的星星发卡，突然笑出声：“对，这就是妖界信物。”转头对楚若瑜挑眉，“不过当双面间谍有个条件——”
“说。”
“每月十两黄金月供，换成现代的比特币也行。”我晃了晃手机，“毕竟在镜中世界网购，需要虚拟货币。”
楚若瑜的牙套在指间转出银光：“成交。但你若敢把朕的密折拍成抖音——”
“放心，”我踢了踢地上的老鼠夹，“我只拍您穿卫衣扫共享单车的飒爽英姿。”
露儿突然捡起乳母掉落的巧克力，舔了舔指尖：“主子，这苦膏比御膳房的莲子羹好吃！”
“那是当然，”我看着乳母惊恐的眼神，突然想起现代王姐的阴阳怪气，“毕竟这是殷婉从现代便利店偷的‘死亡巧克力’，吃了能让人说出真话——”
“我没吃！”乳母尖叫着蜷缩成一团，“是永庆县主逼我的！她说吃了就能见到儿子——”
楚若瑜的眼神骤然冷下来，牙套“啪”地扣在乳母腕间：“你儿子？朕的暗桩今早刚从倭国商队救出个五岁男孩，眉心有颗草莓熊胎记。”
乳母猛地抬头，眼里泛起泪光：“是虎子！陛下，求您——”
“想救儿子，就把殷婉的镜中据点画出来。”我递出马克笔和便利贴，“用这个画，比你们的密信快十倍。”
乳母颤抖着在便利贴上画了座带电梯的楼阁——分明是现代的商业大厦。楚若瑜看着画，突然轻笑：“殷婉倒是懂得利用现代‘龙椅’（电梯），可惜她不知道，朕在镜中世界的‘御书房’，其实是李晓儿的出租屋。”
天牢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露儿咀嚼巧克力的脆响。我摸着手机里存的现代地图，突然觉得，所谓双面间谍，不过是在古代权谋与现代摆烂之间走钢丝。而殷婉的镜中世界计划，终究会败在一包过期辣条或半块融化的巧克力上——毕竟，在跨时空的较量里，最无厘头的现代奇技，往往是最致命的武器。
“主子，”露儿突然举着便利贴蹦起来，“乳母说殷婉的据点在‘镜中大厦十八层’！那不是您现代公司的楼层吗？”
我看着便利贴上歪扭的“18F”，突然想起被王姐辞退的那天，十八层的落地窗外，阳光正好。楚若瑜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标记，牙套在火把光里闪着冷光：“看来，朕该去现代会会这位‘永庆县主’了——这次，换朕从镜中走出，给她个‘惊喜’。”
我看着他眼里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在现代浴室初见时，他龙袍上的泡面汤和草莓熊发圈。原来最危险的双面间谍，从来不是身份的伪装，而是在两个世界里，都活得像个荒诞的笑话——却偏偏，让所有阴谋都成了笑话的注脚。
天牢的铁门“吱呀”打开，冷风卷着银杏叶吹进来，叶尖还沾着现代的汽车尾气。乳母的抽泣声渐渐远去，楚若瑜突然转身，龙袍袖口露出半截现代腕表：“段小六，准备好你的‘妖界信物’——明日卯时，我们镜中见。”
我摸着发间的星星发卡，突然笑出声——当古代皇帝戴上现代腕表，当双面间谍揣着打火机走进天牢，这横跨两界的谍影重重，终究会变成露儿首播间里的又一场狂欢。而殷婉的和服，终将输给我卫衣上的“摸鱼万岁”，因为在这个荒诞的世界里，没有什么阴谋，是一包辣条解决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