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翠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继续说道:“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安稳了,我才有时间想以前的事。
我的孩子怎么那么脆弱,当时摔倒的时候,明明被丫鬟扶住了,没有真的摔到地上,怎么就落胎了?
我记得那天,堂姐给我端了一碗鸡汤,说是让厨房炖了好几个小时,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把那碗鸡汤喝了下去。
被推倒前,我的肚子就有些疼……”
“还有我爹娘身子骨一向强健,怎么会说没就没了?现在想想,恐怕我一家的命也在他们算计之中,而那些所谓的亲戚分明就是帮凶。”
“怪不得,他们后来能进绣庄做工。”
突然王阿翠话题一转,“我吃亏在没有兄弟,人家想吃我家的绝户,表小姐有两位兄长疼爱,再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以后的日子肯定蜜里调油。”
秦秋茜捧着茶杯若有所思。
那萧林好像也有一个表妹,听说还与他自小定下了娃娃亲,但是萧林不承认,说那只是儿子两个母亲的玩笑,他一首把表妹当成亲妹妹。
秦秋茜突然感觉手里的红枣茶不甜了。
王阿翠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秦秋茜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斜了陈瑶一眼:“这是阿瑶特意安排的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
陈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老实承认,“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表姐,不过......”
她正色道,“那王娘子的遭遇却不是胡编乱造的,表姐不喜欢就当个故事听听就行。”
秦秋茜叹了口气,“揭了人的伤疤,总归不好,一会儿阿瑶帮我送给她十两银子吧?”
陈瑶点头,双手托腮盯着秦秋茜,“表姐认为王娘子可怜么?是不是比那话本子上写的还入木三分?”
“你说,那王娘子家只有一个绣庄都能招人惦记,而表姐你可是背靠大舅这棵大树。等大表哥、二表哥考上了进士,表姐身后就有三座靠山,
我听说那萧公子千方百计地制造各种机会跟表姐你‘偶遇’,你说他究竟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呢?”
秦秋茜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不就想告诉我,他也看上了我的家世么?
两姓联姻,家世本就是我的资本,只要他真心待我,有一些小心思也正常。
再说,我可是有两个兄长,还有我家繁星大宝贝,大嫂肚里还有一个,他可吃不了绝户。”
“我没有贬低萧公子的意思。”
陈瑶表明态度,“他能考进鹿鸣书院,那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也只是想提醒表姐,让你多留个心眼儿。”
秦秋茜不相信她,追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陈瑶点头,“侍郎府高门大户,规矩多,表姐不喜欢也正常。”
“阿瑶,你说得太对啦!”
秦秋茜一把抱住陈瑶的胳膊,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我最讨厌那些规矩啦,要是真的嫁到侍郎府去,我肯定会被烦死的!”
“可是……”
陈瑶的话刚到嘴边,就被秦秋茜猛地一把推开。
她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嘟囔道:“就知道你还是和我娘站在一边。”
陈瑶连忙摇头解释:“我就代表我自己,可没有站在哪一边。我只是想说,萧公子家贫,以后恐怕少不了要你拿嫁妆去补贴家用。
而侍郎府毕竟是清贵人家,有些底蕴,应该不会有人惦记你的嫁妆。
所以啊,这嫁妆是留在你自己手里生息,还是拿去补贴家用,那就全看表姐你的选择啦。”
秦秋茜听了陈瑶的话,冷哼一声,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嗔怪道:“我才不要听你说这些呢!”
说完,她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把陈瑶一个人留在大厅里。
陈瑶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笑了笑。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劝秦秋茜到底对不对?
毕竟这世道对女子来说本就艰难,而钱财更是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
一旦失了对钱财的掌控,她就是待宰的羔羊,日子过成什么样,全赖别人的心情。
完成了王素素的吩咐,接下来陈瑶的任务就是带着两人尽情的游玩了。
几人做了计划,陈瑶就准备带他们回陈家村。
只是没想到,临出发的时候,他们碰到了跟在陈猛牛车后面的严明川。
“你怎么来了?”
秦方学迎上去打招呼,他看不上萧林,但是他也没有多看得上严明川,这么大个男人,连自己未婚妻都哄不好,要来何用?
“上次听阿瑶说,乐天府的海边很好玩,我正好有告了假,就来体验一番。”
严明川回复秦方学的问话,眼睛却瞟到了站在房间门口的秦秋茜身上。
秦秋茜满脸通红,低着头,脚尖不停地戳着地上的泥土,很快她的脚前面就戳出一个小坑。
严明川挪了挪身子,挡住他的视线,继续说道,“看海哪里不能看,用得着跑几千里地么?”
而且也就比他们晚了几天,这是一得到消息就撵来了呀。
“其他地方我又不认识人!”
严明川理所当然道,“乐天府有阿瑶妹妹在,能玩的更尽兴。”
话落,他反问道,“我一来,你就审问着审问那,也不让我进屋喝口水,怎么?不欢迎是吧?”
秦方学,“我要是不欢迎你,你能识相地离开?”
严明川把他扒拉到一边,“你又不是主家,欢迎不欢迎和我有什么干系?”
秦方学站在他身后举了举自己的拳头,“你还是对我客气点,要不然我不让我妹妹进你家家门。”
“二哥,你说什么呢?”秦秋茜跺了跺脚,看到大步走过来的严明川一眼,低着头躲进了屋里。
“阿瑶,这段时间叨扰了。”
严明川对着陈瑶挥了挥手,“我给你带了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显得你了。”
不等陈瑶回答,秦方学又叫了起来,他们来的匆忙,礼物还是半路准备的,并不是很出彩,和严明川一比,显得他们太过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