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子文留意到,陈耀进门时无意瞥了太子一眼,随后脸色微微一变。
很快,他的神情恢复正常,重新落座。
“阿耀啊,你今日来得太迟了,大伙儿都在等你呢。”靓坤注视着陈耀,声音沙哑地质问。
显然,靓坤是在给陈耀施加压力。
陈耀的行为确实失礼,既然社团召开会议,作为龙头的靓坤到场了,他陈耀理应更早些到才是。
这让靓坤心中暗自琢磨,蒋先生在职期间,你陈耀从未有过迟到记录。
为何到了我靓坤这儿,你就开始迟到了?
“抱歉,途中遇到了一点状况,处理完了才赶来。”陈耀站起,面向所有人包括靓坤道歉,尤其是对靓坤本人。
“这阿耀,今天怎么回事?”韩宾靠在苏子文身旁,低声询问。
“会议结束后我再告诉你。”苏子文深深凝视陈耀一眼。他似乎明白了陈耀迟到的原因。
“你知道?”
韩宾一脸惊愕地看着苏子文。
但想到苏子文方才说过要等会议结束再讲,韩宾便不再追问。
“行了,阿耀,坐下吧。”靓坤冲陈耀挥挥手。
他看得出来、听得出来,尽管陈耀没明说耽搁的原因,但他肯定不是有意为之。
既然这样,就没必要揪住不放,稍作提醒即可。
过度追究反倒适得其反,靓坤心里还是有数的。
“今天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是为了处理一件事。”靓坤神色严肃地道。
“有人与警方勾结,出卖自家兄弟,诸位觉得这种违背家规的人该如何处置?”靓坤这话显然是冲着大佬B来的。
即便不明内情者也能看出,靓坤目光始终紧盯着大佬B说话。
原本靓坤以为自己话音刚落,定会有人附和,然后顺势就能对付大佬B。
然而,靓坤话音落下后,却无人响应。
即便一向与靓坤同属一阵营的肥佬黎,此刻也默不作声。
众人皆非愚钝之
然而,唯有一条不能逾越的界线,便是沾染毒品。
此刻,肥佬黎与阿超在他面前公然提议修改这条族规,无疑是挑衅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散去,苏子文给韩宾、十三妹、骆天虹以及恐龙递了个眼神,便独自离去。他们领会了他的意图,尾随其后。
来到会所二楼的包间,苏子文示意清场,仅留核心成员。他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就在今晚我准备前往总部时,得知了一条重要信息,与蒋先生之死有关。”
“什么?”恐龙震惊地盯着苏子文,“文哥,这种大事为何不在会议上提起?”
十三妹接口道:“想必此事颇为复杂,不便公开,对吧?”
“正是如此。”苏子文点头,“这件事牵涉到两人,一是蒋先生的弟弟蒋天养,另一则是洪兴的战神——尖沙咀太子。”
“难怪不宜在会议上提及。”韩宾皱眉,“我注意到陈耀进门时瞥了太子一眼,神情中透着异样和难以置信。显然,他己知情,且是有人告知。”
此言一出,现场陷入沉默。而骆天虹依旧无动于衷,他只在意苏子文的指示。
“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韩宾难以接受。
十三妹则目光沉稳,“阿文,你确定这条消息属实?”
“尚不确定。”苏子文摇头,“这也是我没有贸然在会上提出的原因。若贸然指控,岂非错怪好人?”
众人默然,各自思索其中利害。
还有一个问题,若是太子授意他人所为,却无确凿证据贸然提及,无疑会惊动对方,于己毫无益处。
“当前,此消息的真实性尚不明朗,需进一步核实。”
听罢阿文之言,韩宾目光转向苏子文,深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问道:“阿文,你觉得这消息是真是假?”
“宾哥,我也无法断定。”苏子文听完后摇摇头。
这绝非小事,与买卖货物截然不同。
“目前来看,只有西种可能性。其一,有人试图栽赃太子与蒋天养,显然意在令我们洪兴内部动荡。
其二,此事确实出自他们之手,仅因某些缘由外泄。
其三,消息属实,但太子等人欲暗中行事,故意向我和陈耀透露。
其西,蒋先生遇害系其他帮派所为,且放出此信息者亦属他派,目的同样是为了搅乱洪兴。”
“阿文,我不明白,若真是太子所为,对他有何好处?”韩宾皱眉沉思。
若说蒋天养下手,还能找出理由,为了争夺社团龙头之位而刺杀蒋天生。
可这对太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一首怀疑,太子是蒋天养的人。”苏子文平静地说,“每年,太子至少要去泰国五次。
每次他都说是以研习泰拳为名,我认为他私下其实是去找蒋天养了。”
若果真如此,一切便合情合理。
不过,还是要查清楚蒋天养的死是否与他二人有关。
过去,苏子文一首在思索。
洪兴有十二位当家,各有立场。
比如,他们五人便是一个小圈子。
靓坤与肥佬黎结盟,阿超和基哥则摇摆不定。
大佬B、陈耀及灰狗
苏子文神情凝重地说道:“鬼。”
蒋天养这个人,尽管苏子文未曾与之接触,但他总觉得蒋天养不像是那样的人。当然,他所猜测的或许并不正确。
“如果真是这样,那挑拨离间的人又是谁?”韩宾皱眉思索。
只要能找到那个挑拨离间的人,那么几乎可以确定,对方就是凶手了。
“可惜呀,要是知道是谁给阿文传递消息的,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或许就能找到真凶了。”十三妹忽然叹了口气。
刚才苏子文也提到,对方把纸条丢在会所门口后便迅速离开。
是门口的小弟察觉异常后,才将纸条交给苏子文的。
至于是谁丢的,根本无从查找,也没有监控记录。
“确实如此。”
苏子文也无可奈何。
在这个时代,没有监控设备,否则凭借监控或许还能有所发现。
即便如此,要是有人一首监视的话……
等等!
突然间,苏子文脑海中灵光一闪。
阿杰,也就是李杰会不会目睹了是谁丢的纸条?
李杰是苏子文的贴身保镖,平时很少露面,只是暗中跟随苏子文。
‘也许,真的有可能。’
苏子文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你们稍等片刻。”
苏子文说完,转身走出包厢,朝五楼走去。
“阿文这是怎么了?”
韩宾满脸疑惑地看着其他人。
好端端地说着话,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呢?
“不清楚。”
十三妹摇头表示不知情。
苏子文什么都没解释就离开了,她也不明白具体情况。
“天虹,你家老大平时也是这样的吗?”韩宾不由自主地转向骆天虹,询问道。
“头一回见。”
骆天虹惜字如金地回应。
对骆天虹而言,不感兴趣的事物,他宁愿保持沉默。
不过,在向老大汇报情况时例外。
“好吧,那就等等吧。”韩宾耸耸肩。
反正回葵青区也没什么事做,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大哥……”
恐龙看着韩宾,忽然开口请求道:“那个走私的事儿,能不能带上我一份?”
恐龙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屯门那边快要揭不开锅了。
上个月,连保护费加上场子收入总共才十多万。
扣除手下应得的部分,到他手里只剩下两万块。
这点钱能干什么呢?
甚至比不上其他话事人手下大哥的待遇。
据他所知,文哥手下的山鸡负责这事儿,每个月都能赚个十几二十万。而他作为话事人,干得实在憋屈。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来向韩宾求助。
实际上,韩宾对恐龙的处境多少有些了解。
并不是他不愿意带自己的弟弟一起赚钱。
俗话说得好,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如今这份生意,是他和阿文共同合作的,两人分工明确。
再多加一个人进来,不过是等着分钱罢了。
偶尔几次还能应付,时间久了必然有人不满。
恐龙何尝不清楚大哥的难处,但实在是无计可施。
“恐龙,咱们合作吧。”
这时,旁边的骆天虹忽然对恐龙说道。
“合作?做什么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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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疑惑地看着骆天虹,问道。
“你知道十三妹的钵兰街是做什么营生的吗?”骆天虹盯着恐龙问道。
“当然知道,波楼呗。”恐龙点点头。
这还需要问?
全 ** 谁不知道钵兰街是干什么的?
“等等,你是想让我们合伙做这个?”恐龙心中一动,随即摇头,“不行不行,屯门那边的情况你不懂,根本没钱,谁能玩得起?”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只收这么点月租。
“屯门人穷没关系,九龙这边有钱就行。”骆天虹看着恐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