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
见沈渊走远，张寒哼着小曲儿折返。
将白菜置入楼中宝库存放，同时告知下去，清心玉白菜重新续供。
暂时……还是每日限量三颗吧，细水长流。
忙完，是一刻钟之后了。
刚回自己的办务处，拿起茶杯还没喝，突然有个侍从站到门外：“张执事，掌柜传唤，请你过去一趟。”
“哦？”
张寒放下茶盏，诧异问道：“可有说什么事？”
侍从：“回执事，掌柜没有明言。”
“行，我这就去。”张寒点点头。
……
珍香楼顶层，一间门楣上挂有“天香阁”牌的居室内。
斜阳透窗，在青玉地板上投下光斑。
西壁古画中的百兽似要破卷而出，线条猩红，隐泛血光。
香炉青烟袅袅，在静室中盘绕不散。
窗前，有位中年人负手而立，满头长发中夹杂大半灰白。
着一身玄色法衣，其上暗纹如活物般流转，灵韵弥漫，透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珍香楼掌柜，姜雄，金丹后期。
此刻，他俯瞰着脚下这座城池，神情冷淡。
整座大城纵横数千米，楼阁林立，街巷纵横，凡人如蚁，修士如鲫，一派繁华景象。
可在姜雄眼中，这不过是??荒芜之地??。
纵有几家大势力，几大商行，又如何，皆是……
“井蛙之见，燕雀之志。”姜雄淡淡自语。
其声平静，其意张狂。
姜姓，乃开创珍香楼之姓。
而他姜雄，是姜家嫡系，本不该来这里。
可在几百年前，本己灭亡的主脉一系，竟回来了一个，其令姜家大乱！
派系之争下，姜雄站错了队，被打落修为，后发配至此。
美其名曰“执掌一方产业，为家族势力开疆拓土”。
实则与流放无异！
这里的灵气稀薄，这里的修士愚钝，这里的机缘浅薄——??如何配得上他的野心？
这掌柜之位，他人或许想要，但他姜雄身为嫡系，本该接受海量供养，本该追求大道！
然而……
姜雄神态冷硬，眸中闪过阴郁。
三十年了！
原本是金丹后期，却受罚打落。
如今困在这方寸之地，日日与庸人、商贾周旋，每多待一日，便觉得道心蒙尘一分。
每每想要修炼，却总要面对俗务，从主家进货都要自己去！
如此困顿金丹中期，三十年了，未能寸进！
“就连这珍香楼的盈利，都要上交九成！”
“就这般遏制着我么！”
轰！
姜雄心中怒气勃发，无形气劲将这偌大居室内的东西吹得东倒西歪。
“叩叩——”
这时，响起敲门声。
呼！
劲风吹过，所有凌乱的一切恢复原状。
“进。”姜雄淡淡道。
张寒推门而入，躬身，恭敬道：“掌柜的，属下来了。”
“嗯。”姜雄冷漠嗯了一声，仍旧没有回身。
这些执事，都不能由他来决定。
他姜雄在这里，完全只是“打手”一个！
更要在一些场面下，去迎接那些“贵人”！
压下心中躁郁，姜雄冷漠道：“那出售清心玉白菜的小修又来了？”
“是的掌柜。”张寒依旧恭敬回复。
姜雄：“此次他售卖几何？”
张寒眸光微闪，但不能隐瞒：“两百棵。”
姜雄微微颔首，没有说话，眸里阴暗不定。
张寒望着姜雄的背影，静静等待。
少顷，再听得姜雄声音：“退下！”
“是，属下告退。”
张寒缓步离开。
刚至门口，又听得一声冷喝：“慢着！”
张寒停下：“掌柜还有何事吩咐？”
姜雄：“……”
又沉默。
张寒站在门口，僵等回复，持续了许久。
掌柜的究竟是在想什么呢？
怎么有点摇摆、挣扎的感觉。
张寒心念滚动。
这时，终于听得姜雄出声：“若他下次再来，仍有这般数量，需来禀告本座！”
“是，掌柜。”张寒继续回应，然后关拢房门。
走在下楼的路上，他皱眉寻思。
是有个猜测……
“掌柜的莫非想要获取沈兄弟的栽培之法？”
这个想法，让张寒心中隐隐觉得不妥。
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那沈兄弟才区区炼气，随手拿捏。
但就是觉得不太安定。
只不过，姜雄是金丹真人！
张寒不过筑基初期，姜雄吹口气他都抗不住。
有些话，张口就是逾越，吐出一字就是得罪……
“应该是错觉吧，金丹真人，何至于谋夺炼气小修。”
“好歹也是姜家人，丢不起这个人吧。”
张寒抛开这些念头，反正他也阻碍不了，管不了。
————
沈渊又来到望安城的修士交易集市。
如今也算是小富一把了，该买买，该花花。
修为暂时提不起来，只能靠外物来确保安危与施展杀伐手段了。
其实有歪门邪道的方法——大毒之物！
不过，符阵或者阵旗，还能提前预热，打个措手不及。
毒药就难了。
实力差距够大，根本没有施毒的机会。
而毒性极强、下毒方式简单又隐蔽的毒物，那都是几百中品灵石起步的。
“终归是外力，限制太多，打铁还得自身硬。”
沈渊感慨着，慢慢逛着集市。
约两刻钟后，所需之物尽数购齐。
哗啦哗啦又是五千多灵石没了。
灵植补充，和其余五行配平，己计算接下来还要再种一次白菜。
并购买了一些回复灵气的丹药，以前不需要，现在怎么老面对筑基，灵气不够用啊。
而后，还有五百张二阶下品符箓，更高的炼得了，催动不了。
阵旗同样二阶下品，也同样五百之数。
布置得当、顺利得手的话，这些应该足够沈渊埋十一二个筑基。
这些弄完，沈渊仍没有立即离开集市。
而是来到中央区域，寻找起来。
来城里，并非只为出售白菜和采买，还有另一件大事——找找另外两个魔修。
若能找到，就做了他们。
沈渊不能确定对方会不会来寻凶，也向来不把主动放在他人手中。
左右也是两个魔修，杀了就当替天行道了。
至于如何找到这两人……
这是个问题，先试试询问他旁边的摊主吧。
来到之前两人摆摊的位置，果然没看到。
“道友请了。”
沈渊对旁边摊主拱手，而后问道：“敢问这摊位的老板何时会来？前几日看中一个物件，今日特来却不见人。”
那摊主闻言，眯着眼上下打量沈渊，面露难色：“这个……道友打听他人行踪，实在让在下为难啊。”
“哦？”沈渊眉梢微挑。
“在下虽是个散修，却也知江湖险恶。”
摊主拍着胸口，那里缝着一个小布袋，此刻正空空如也，“随意透露他人踪迹，实在良心难安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