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坍塌扬起的烟尘，如阴霾般在空气中弥漫，久久未曾散尽。招童只觉手臂一阵火烧火燎的刺痛，低头一看，手臂上己然泛起一片红疹，密密麻麻，好似无数小虫子在皮肤下肆虐，刺得她指尖止不住地发颤。
陆毅凡瞧见，神色一紧，立刻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擦过那片红痕，眼神瞬间变得冷厉如冰。“不是孢子。”他压低声音，语气笃定，“是过敏。”
招童先是一怔，紧接着如梦初醒——林建军刚才那声惨叫，分明是装出来的！
此刻，远处省疾控的车队如潮水般朝着药厂大门迅猛逼近，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如同一把利刃，生生撕破了清晨的薄雾。陆毅凡当机立断，拽着招童迅速闪身躲进仓库的拐角处。他动作娴熟，从军装内袋掏出一支针剂。“抗组胺药。”他一边利落拆开包装，一边解释道，“你碰过林小虎的防护服碎片，那上面涂了接触性过敏原。”针尖刺入皮肤的刹那，他的指腹下意识地在她腕骨上轻轻，像是安抚，又似安慰，“他故意引我们来地窖。”
招童盯着手臂上那逐渐消退的红疹，突然冷笑一声：“所以他装疯卖傻，就为了让我们发现这些——”她抬腿轻轻踢了踢脚边的陶罐碎片，“——发霉的灵芝粉？”
陆毅凡眸光一沉，缓缓弯腰捡起半块陶罐。褐色的粉末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金属光泽，罐底赫然印着【1979年军需特供】的钢印。“不是灵芝。”说着，他碾碎一撮粉末，“是当年军方委托药厂研发的止血剂原料。”话未说完，他突然拽着招童蹲下，轻声道：“嘘——”
脚步声由远及近，苏锦脚踩十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过废墟，香云纱旗袍的下摆轻轻扫过焦黑的木板。她停在坍塌的地窖口，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出一道冷光，透着丝丝寒意。
“废物。”她对着手机冷笑，声音尖锐得如同冰碴，“连个丫头片子都搞不定。”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男声，苏锦突然转身，目光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刮过招童藏身的角落：“林建军，你最好给我记住——”她红唇轻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当年能让你从死刑改判无期，现在也能让你从无期变回死刑。”
招童听着这话，呼吸瞬间停滞。父亲去世那年，林建军明明还在云南服刑啊！
2. 东墙密藏
药厂东墙爬满了枯藤，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招童顺着墙面，手指轻轻数到第三块砖时，指尖触碰到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缝隙。陆毅凡见状，二话不说，抽出军刀，用力撬开砖块，后面果然藏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三样东西：一张泛黄的股权转让书，一枚莲花纹袖扣，还有一张己经有些年头的二十年前的《南华日报》。
招童小心翼翼展开报纸，社会版头条赫然写着《著名药企少东家林建军涉嫌走私被捕》。配图上，年轻的林建军被押上警车，一脸狼狈，而他身后站着的，正是如今省药监局的周副局长！
“原来如此。”陆毅凡拿起那枚袖扣，仔细端详，“苏锦耳坠上的‘林’字，想必就是林建军送的定情信物。”说着，他翻过股权书，“看看受益人是谁。”
招童的指尖微微颤抖，只见股权书上清楚地写着，林建军当年把名下所有股份，都转给了一个叫“苏晚”的女人。
“苏晚...苏锦...”招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飞快拨通招娣的电话，“二姐，马上查查苏锦的户籍档案！”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片刻后，招娣倒吸一口冷气：“苏锦原名苏晚，二十年前改的名。更劲爆的是——”她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她第一任丈夫叫林海，结婚才三个月就离了。”
招童和陆毅凡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起冷库里那十二个标着日期的菌株罐——最早的日期，正是林建军被捕前一周！
3. 温情与危机
军区招待所的浴室里，水汽弥漫，仿佛一层轻纱，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陆毅凡轻轻把招童过敏的手臂按在洗手台上，手里拿着棉签，蘸着药膏，细细地涂抹着。“疼就咬我。”他语气听上去凶巴巴的，可动作却温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招童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在商场上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却单膝跪地，专注地给自己涂药，不禁莞尔一笑：“陆参谋长，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呀？”
“算。”他抬起头，黑眸里仿佛燃着暗火，深情地看着她，“所以你得负责。”说完，他突然打横抱起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如先陪我个蜜月。”
招童被他轻轻扔在床上的瞬间，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招秀发来的照片映入眼帘，只见照片中，苏锦正走进县中医院的特殊病房，而病床上躺着的人——虽然大半张脸缠着绷带，但招童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林建军！
“果然没死。”陆毅凡冷笑一声，可手指却温柔地轻轻梳过招童的发丝，“要收网吗？”
招童把手机随手一扔，翻身压住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轻轻咬住他的喉结，娇嗔道：“明天再说。”她媚眼如丝，“现在，陆参谋长该交‘作战报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