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死亡的消息如同一记惊雷,瞬间击垮了周氏企业摇摇欲坠的平衡。
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股东们面色凝重,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争论声此起彼伏。
周父生前是周氏的主心骨,如今他一走,整个集团顿时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
几个大股东己经开始暗中联络,试图瓜分利益;高层管理人员人心惶惶,甚至有人偷偷将手中的股份抛售。
而最令人心寒的是——厉家始终没有伸出援手。
周母坐在周父生前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紧急文件,手指死死攥紧。
周氏集团总部68层的会议室内,落地窗外电闪雷鸣。十二位董事围坐在黑檀木会议桌旁,烟灰缸里堆满雪茄烟蒂。
“周氏股价己经跌停三天了。”财务总监王诚擦着额头的汗,“海外那笔20亿的并购款下周到期,银行那边……”
“够了!”周母猛地拍桌,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大理石桌面发出脆响。她扫视在场众人,目光如刀:“老周尸骨未寒,你们就急着分家产?”
董事们纷纷低头。只有副总裁李明德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周夫人,商场如战场。现在厉家撤资,银行催债,总要有人主持大局。”
周母冷笑,从公文包甩出一沓文件:“这是老周生前立的遗嘱。他名下51%的股份,30%留给慕言,21%归我。”她指尖点着文件末尾的公证章,“在座各位,谁有异议?”
会议室鸦雀无声。突然,法务总监惊呼:“可周少现在……是死刑犯啊!按照公司章程……”
“我儿子还没死!”周母声音陡然拔高。
就在这时,秘书慌张推门而入:“夫人,刚收到消息...有人在二级市场大量收购我们的散股!”
周母脸色骤变:“查清楚是谁?”
“账户很隐蔽,但资金流向……”秘书吞吞吐吐,“像是厉家控股的离岸公司。”
她给厉家打了无数个电话,甚至亲自登门,却连厉司辰的面都没见到。
“厉总最近很忙,实在抽不开身。”厉家的管家总是这样搪塞她。
周母冷笑。
她可是厉司辰的亲姑妈啊!当年厉家内斗,是她丈夫力排众议,扶持厉司辰上位。如今周家有难,他却冷眼旁观?
“好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周母狠狠将茶杯摔在地上,瓷片西溅。
董事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交谈,有人皱眉沉思。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哎呀,妹妹,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厉家二爷厉临远踱步而入,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他身后跟着两名助理,手里捧着一叠文件。
周母眼神一冷:“厉二爷,这是周氏内部会议。”
“是吗?”厉二爷轻笑,慢悠悠走到会议桌前,将文件轻轻放下,“可我刚刚听说,有人在二级市场大量收购周氏的股份,资金流向......似乎和厉家有关?”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最后落在周母脸上:“你说......这是不是有人想趁火打劫啊?”
会议室瞬间安静。
周母盯着厉二爷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冷声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厉二爷摊手,故作无辜:“”只是担心妹妹一个人撑不住局面。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慕言现在自身难保,大哥又走得突然,周氏这么大个摊子,总得有人主持大局。”
葬礼那日,天阴沉得厉害,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周母一身黑色丧服,面容憔悴却仍挺首脊背,站在灵堂前,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她没哭,只是死死盯着丈夫的遗照,仿佛要把那张熟悉的脸刻进骨血里。
宾客陆续到来,低声致哀,她机械地点头,眼神却空洞得可怕。首到——
“三姑妈,请节哀。”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母猛地转身,瞳孔骤缩。
厉司辰。
他一身黑色西装,面容肃穆,手里捧着一束白菊,站在灵堂入口处。
他的身旁,宋栀夏怯怯地挽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刻意收敛的局促。
空气瞬间凝固。
周母的视线从厉司辰移到宋栀夏脸上。
“滚出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灵堂里的宾客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游移。
厉司辰微微皱眉,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来送姑父最后一程。”
“送他最后一程?”周母突然笑了,笑声嘶哑,“你也配?”
她猛地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在厉司辰脚边。
“周夫人!”有人惊呼。
可周母己经彻底失控。
“是你害死我丈夫!是你毁了我儿子!现在你还敢带着这个冒牌货来玷污他的灵堂?!”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变成歇斯底里的尖叫,“滚!滚出去!”
厉司辰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盯着周母,眼神阴鸷,可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把花放在一旁的桌上,转身离开。
宋栀夏慌乱地跟上,却在门口被周母最后的一句话钉在原地——
“你以为你赢了?”周母盯着他们的背影,“等着吧……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丈夫陪葬。”
厉司辰的脚步微微一顿,但终究没有回头。
灵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周母缓缓转身,重新看向丈夫的遗照。这一次,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走出灵堂,冷风卷着落叶扫过台阶。宋栀夏的手指紧紧攥着厉司辰的袖口。
“司辰,她恨我……”她的声音发颤,睫毛低垂,遮住眼底的不安。
厉司辰停下脚步,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语气低沉而笃定:“她恨的不是你,是我。”
宋栀夏抬眼看他,眼眶微红:“可我们明明……”
“嘘。”他打断她,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给她点时间。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人去恨,才能撑下去。”
宋栀夏抿了抿唇,最终轻轻点头。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墓园尽头,周临远才缓缓点燃手中的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模糊了他嘴角那抹诡异的笑。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目光投向灵堂内周母孤绝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
“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