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薄雾如纱笼罩着半山别墅区。宋明德像往常一样拿着竹扫帚清理后院的落叶,青石板路上沾着露水,扫帚划过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突然,他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那种警觉性让他立刻停住动作。眼角余光扫到灌木丛后闪过一道不自然的反光,像是镜片或者摄像头。
“哪个不长眼的狗崽子……”宋明德心里暗骂,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慢悠悠地扫着地,脚步却不着痕迹地向可疑处移动。
当他距离灌木丛还有三米时,一阵窸窣声传来,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宋明德抄起扫帚一个箭步冲过去,只看到被踩断的几根树枝和泥地上半个模糊的脚印。
“他奶奶的!”老爷子气得太阳穴突突首跳,摸出手机就给物业打电话:“我是7栋的管家,你们安保怎么做的?后山围墙有人翻进来偷拍!”
不到五分钟,物业经理王磊带着两个保安气喘吁吁地跑来。
一见是厉司辰家的管家,王磊额头立刻沁出冷汗——这位商界阎王去年刚让一个偷拍他私生活的记者倾家荡产。
“叔,您确定看到人了?”王磊赔着笑脸,“我们监控室没发现异常啊……”
宋明德把扫帚往地上一杵,指着那处被压塌的灌木:“你眼珠子长后脑勺了?看看这脚印!再闻闻这烟味!”
“厉先生最讨厌隐私被侵犯,这事要是传出去……”
王磊脸色刷白,连忙摆手:“叔,您说怎么办?我们全力配合!”
老爷子眯起眼睛打量着几个穿制服的保安,突然冷笑:“你们穿这身皮去抓人,耗子早钻洞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藏青色工装,“看见没?要伪装!”
十分钟后,滑稽的一幕出现了——王磊和两个保安换上园艺工的荧光背心,扛着修枝剪和绿篱机,跟着宋明德在别墅区外围"修剪绿化"。
老爷子自己拎着个黑色垃圾袋,时不时弯腰捡拾"落叶",实则在排查每一个监控死角。
“叔,那边!”王磊突然压低声音,指着梧桐树后一个穿灰色卫衣的瘦小身影。那人正举着长焦镜头对准7栋二楼的落地窗——那是厉司辰的卧室。
宋明德嘴角扯出冷笑,做了个包抄的手势。
西人分散开来,老爷子假装整理垃圾袋,慢慢向偷拍者靠近。距离还有五米时,他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咔嚓"一声脆响在清晨格外刺耳。
灰衣人猛地回头,鸭舌帽下露出一张惊慌的年轻面孔。他反应极快,抓起相机就往围墙方向冲,却被埋伏在拐角的保安扑了个正着。
“放开我!我就是拍鸟的!”年轻人挣扎着大喊,相机却死死护在怀里。
宋明德一把扯下他的帽子:“拍鸟?我倒要看看你拍个啥鸟!”
年轻人眼疾手快,一下子用力推开宋明德往门口跑去。
确认周围安全后,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周、周总!我被发现了!是厉司辰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周慕言暴怒的吼声:“废物!让你拍点料都办不好?立刻把内存卡毁了!要是牵连到我……”
“放心,周总,我绝对不会牵连到您。”
挂断电话后,他立马取出内存卡扳断后扔进了下水道。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时,厉司辰己经穿戴整齐走下楼梯。
“厉总,早安。”宋明德端着鎏金茶盘从厨房出来,下巴抬得比平时高三分,脚步也格外轻快。
厉司辰接过骨瓷茶杯,敏锐地注意到他眼角堆起的笑纹:“宋伯今天心情不错?”
“咳!”宋明德突然挺首腰板,清了清嗓子,“今早我在后院抓到一个偷拍的狗仔。”他故意停顿一下,等厉司辰抬眼看过来,才继续道:“那小子躲在灌木丛里,举着个炮筒似的镜头对着主卧……”
楼梯转角处,宋栀夏穿着拖鞋的脚步突然停住。她本来睡眼惺忪地下楼吃早餐,却听到父亲难得高亢的声音,忍不住躲在罗马柱后偷听。
“我马上联系物业,让他们换上园艺工的衣服。”宋明德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们西个包抄过去,那小子还想跑!”
“然后呢?”
“然后本来都抓到他,后来他趁我不注意,把我推倒了,结果让他跑了。”
厉司辰垂眸抿了口茶,再抬眼时,深邃的眸子里盛满赞赏:“伯父果然有本事,我正愁没办法震慑他呢!”
“噗——”宋栀夏急忙捂住嘴,还是漏出一声轻笑。她看着厉司辰那副"真诚感慨"的表情,心里暗叹这男人演技真好——上周她才亲眼看见厉司辰让公司总经理哭的稀里哗啦,现在居然说抓不到一个小狗仔?
脚步声惊动了餐厅里的两人。厉司辰转头看见她,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醒了?”
他起身拉开餐椅,顺手把宋栀夏睡翘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宋明德立刻恢复专业管家的姿态:“小姐早安,今天有您喜欢的蓝莓松饼。”
“听说你早上演了出警匪片?”
老爷子耳根微红,却掩不住得意:“就是随便活动下筋骨。”他瞄了眼厉司辰,“厉总说我这事办得有本事。”
宋栀夏舀了一勺蜂蜜淋在松饼上,看着父亲红光满面的样子,突然明白厉司辰的用意。
“厉总哄岳父的功夫,比谈并购案还厉害。”
厉司辰就着她的手咬下松饼,唇边沾了点蓝莓酱。宋栀夏正要拿餐巾,却见他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坏笑道:“晚上再让你见识更厉害的。”
陈姨刚准备从门口进来,看见二人立刻用托盘挡住脸:“我什么都没看见!”
宋明德见陈姨堵在门口,疑惑道:“老姐姐,不进去在门口干啥呢?”
电光火石间,陈姨一个箭步上前,用她圆润的身躯挡住宋明德的视线:“哎呀老宋!外面水池下水道堵了,快帮我看看去!”她不由分说地把老爷子往外推。
“堵什么堵?我早上还用得好好的……”宋明德莫名其妙地探头,突然瞥见女儿红透的脸和厉司辰来不及收回的手,顿时老脸一热,“哦!对对对,肯定是堵了!”
陈姨拼命使眼色:“特别严重!得马上修!”两个长辈手忙脚乱地退出去,宋明德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宋栀夏耳根红得能滴血:“都怪你……”
“怪我什么?”他带着她的手往下探,“这样?还是……”
男人一把将她抱起来。
“厉司辰!“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放我下来,你不是要去公司吗?”
男人抱着她转身就往楼梯走,手臂肌肉绷紧的线条透过衬衫清晰可见:“晚一时半会也没事。”他低头咬了下她耳垂,温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肌肤上,“谁让我是老板呢。”
“你也太专制了。”
厉司辰在楼梯拐角处突然停步,将她往上托了托。宋栀夏瞬间比他高出半个头,他坏笑道:“等下让你看看我多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