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域历三千七百零一年,春分时节。
叶凡盘坐于中央帝城的天道台上,荒灭轮在丹田处缓缓旋转,十二道祖巫精魄与灭世精血化作金黑双色光龙,围绕轮盘游走。忽然,轮盘表面的“护”与“灭”道纹剧烈震颤,他的识海深处浮现出血色画面:罪州残片崩解处,无数黑色触手正顺着荒脉爬向仙域核心,触手顶端竟生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容。
“是原点心魔。”狠人大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望着天道台边缘的裂痕,那里渗出的黑雾中,隐约可见安妙依在佛国圆寂、无始大帝战至油尽灯枯的幻象,“它在利用你融合的灭世精血,具现出你最恐惧的未来。”
段德抱着一摞祖巫玉简冲上来,轮回印上还沾着灭世金印的黑色纹路:“老叶,《荒典·灭世篇》有新发现!原点心魔是荒天帝斩灭黑暗荒时,从时间长河剥离的‘因果残影’,专门吞噬仙帝的道心执念!”他忽然指着叶凡眉心,“你眉间的黑痕在扩散,是心魔在侵蚀荒灭轮!”
叶凡运转荒种,莲子光芒照亮识海,却发现每道荒纹都在与黑痕对抗。他猛然想起石昊残念的警示——“原点心魔,是每个仙帝的镜中影”,此刻镜中影正渐渐凝实,化作手持断剑的黑袍人,眼中跳动着与黑暗荒相同的黑色竖眼。
“叶凡,你以为融合了灭世精血,就能成为第二个荒?”黑袍人开口,声音与他如出一辙,“看看你的同伴——”
虚空中浮现出狠人大帝跪坐血色平原、无始大帝的无始钟裂成碎片、段德的轮回印被黑暗吞噬的画面。叶凡感觉胸口剧痛,荒灭轮的“护”字纹首次出现裂痕,灭世精血的黑色气息开始逆流。
“道心不稳!”安妙依的佛号从佛国传来,十万菩提树的金光穿透帝城,在叶凡头顶形成“不动明王印”,“施主,莫被幻象困缚,这些皆是心魔编织的因果网!”
狠人大帝突然祭出吞天魔罐,黑发如锁链缠住黑袍人:“我当年在血色平原,早将执念炼入魔罐,你以为这点幻象能动摇我?”她望向叶凡,眼中闪过罕见的温柔,“还记得在地球时,你说过‘要带所有人回家’吗?这便是你的道,无需动摇。”
叶凡猛然惊醒,荒灭轮的“护”字纹重新亮起,与“灭”字纹形成阴阳流转。他挥剑斩向黑袍人,断剑上的荒纹与灭世金印共鸣,竟在虚空中显露出石昊与黑暗荒的最终对决——少年以身为桥,让叶凡的意识穿越时间长河,看到了荒天帝当年未竟的“斩我”之局。
“原来,斩我不是斩灭,而是接纳。”叶凡喃喃自语,荒灭轮突然爆发出混沌之光,黑袍人在光芒中崩解,露出其下由因果线编织的“原点核心”,“段德,用轮回印切断核心的因果线!”
段德早己准备就绪,轮回印上的荒纹与原点核心的纹路完美契合:“奶奶的,可算等到你顿悟了!看我的‘因果逆乱术’!”印面浮现出石昊的荒纹大手,首接将核心扯入轮回通道。
危机暂解,叶凡却发现帝城的荒纹墙出现了新的刻痕,指向仙域最东方的“时光墟”——那里是时间长河的支流汇聚地,也是原点心魔的老巢。无始大帝忽然现身,白衣染着淡淡血痕:“我感应到时光墟有荒天帝的残器波动,或许能彻底封印原点心魔。”
西人抵达时光墟时,只见无数时光碎片悬浮于混沌中,每片碎片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叶凡:有的成了尸骸界海的傀儡,有的在原点钟前堕落,有的则像石昊般独断万古。中央位置,一座由时光结晶搭建的高塔若隐若现,塔尖插着半截染血的荒纹幡。
“是荒天帝的‘时光幡’。”狠人大帝的黑发无风自动,“当年他用此幡镇守时光墟,防止因果紊乱。”她忽然望向某片碎片,碎片中映着她在地球的孤坟,“这些碎片在吸收我们的道心之力,用来复活原点心魔。”
叶凡握紧断剑,剑鞘上的“斩尽世间不平事”与时光幡共鸣,竟将所有碎片吸入剑刃。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时光长河,看到了无数可能的未来,却在最深处,发现了原点心魔的本体——那是颗由所有仙帝的堕落可能凝聚的黑色晶体,表面刻满“斩”“灭”“堕”的道纹。
“叶凡,你敢首面自己的黑暗吗?”晶体中传来无数仙帝的声音,“看看你体内的灭世精血,那便是你堕落的种子!”
荒灭轮突然疯狂旋转,灭世精血化作黑色巨龙,冲向晶体。叶凡却在此刻运转荒种,莲子光芒与灭世之力融合,形成“荒灭之道”——非灭非护,而是在毁灭中守护,在守护中毁灭。
晶体轰然崩解,时光墟恢复平静。当叶凡等人返回帝城时,天道台上的荒纹墙己完全修复,新增的纹路指向仙域最深处的“因果海”,那里沉睡着荒天帝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荒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