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余天亮的瞳孔瞬间收缩,他靠向椅背,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沉思,陈奇,这个曾经让他寄予厚望的弟子,拥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应变能力,然而,一年前,陈奇却不辞而别,开始云游西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余天亮自言自语道,他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远处的山峦上,“陈奇向来不做无意义的事,这次现身,难道和蛟龙有关?”
莫习健摇了摇头:“不清楚,但他身手依旧敏捷,要不是我和春梅两人,恐怕要吃大亏。”
余天亮沉思片刻,从口袋里掏出照片,里面是他们的合照。“密切留意陈奇的动向。”余天亮将照片放回口袋,语气坚定,“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带回来。”
卡车继续前行,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山谷间回荡,陈春梅靠窗而坐,目光透过沾满泥渍的车窗,却驱不散她眉间的阴霾,陈奇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怎么也挥之不去,听到莫习健和师傅的谈论,她的心更加热烈。
“春梅,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莫习健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关切。
陈春梅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她不想让队友看出自己的异样,可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
莫习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递来一瓶水,陈春梅接过水,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莫习健粗糙的手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莫习健是个可靠的队友,一首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可在她心底,始终有个位置,被陈奇占据着。
车子转过一个弯道,陈春梅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飞鸟,它振翅高飞,向着远方的山峦飞去,这一幕让她想起陈奇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他告诉自己说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那时的她,满心不解,觉得陈奇抛弃了他们的感情,抛弃了共同的理想。
陈奇、吴子大沿着蜿蜒的山径前行,鞋底碾碎石子的脆响,惊飞了灌木丛中几只不知名的雀鸟,远处,山峦如青黛般连绵起伏,与湛蓝的天空勾勒出雄浑的天际线;田野里,嫩绿的庄稼在微风中泛起层层涟漪,宛如一片绿色的海洋。
吴子大的声音中带着难掩的兴奋:“奇哥,我们这一路会遇到什么呢?会不会也有像蛟龙那样神奇的事情?”
陈奇伸手拍了拍吴子大的肩膀,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山谷间回荡:“这世间奇妙无穷,谁也说不准。”他的目光望向远方。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了一条溪流,溪水清澈见底,水底的石头和游鱼清晰可见,陈奇俯身蹲下,用手捧起一捧水,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子大,来尝尝,这是山泉水,清甜得很。”
吴子大学着陈奇的样子,喝了一口水,果然,一股清凉甘甜的感觉顺着喉咙首抵心田。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溪流中央有一个奇怪的影子,像是某种生物在游动。
“奇哥,你看!那是什么?”吴子大指着溪流中央,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陈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通体透明的小鱼在水中穿梭,它的身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宛如一颗流动的宝石。
“这是玻璃鱼,极为罕见。”陈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据说这种鱼只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深山溪流中,对水质要求极高。”
吴子大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鱼,眼中满是惊叹:“奇哥,它好美啊!就像从仙境里游出来的一样。”
两人正说着,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陈奇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山峦上涌起大片乌云,宛如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不好,要下雨了。”陈奇迅速站起身,“子大,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两人在雨中奔跑,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突然,吴子大脚下一滑,摔倒在地。陈奇急忙折返,将他扶起。
陈奇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吴子大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摇了摇头:“我没事,奇哥。”
就在这时,陈奇发现前方有一个山洞。“走,去那里避雨。”两人朝着山洞跑去。
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但好在可以遮风挡雨,突然,一阵微弱而痛苦的动物呻吟声从山洞深处传来,打破了雨夜的沉闷。
“有情况,进去看看。”陈奇神色一凛,迅速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特制的小木棍,这木棍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他对着木棍轻轻一吹,火星瞬间迸发,燃起了一团明亮的火焰,驱散了洞内的黑暗。
两人手持火把,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随着脚步的深入,呻吟声愈发清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也扑面而来,当他们转过一处拐角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惊呆了——一条巨大的蛟龙正趴在地上,身躯蜿蜒曲折,它的身上布满了伤口。
吴子大声音颤抖,既兴奋又害怕:“奇哥,这……这是蛟龙!”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陈奇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盯着蛟龙,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圆形管子,轻轻一拉,管子瞬间变长,随后,他来到山洞一处渗水的地方,用管子接满水,缓缓靠近蛟龙。
蛟龙感受到有人靠近,原本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双眼警惕的看着他们,陈奇轻声安抚着,将水送到蛟龙嘴边,或许是感受到陈奇没有恶意,蛟龙慢慢放松了警惕,伸出舌头舔舐着水。
在水的滋润下,蛟龙的气息逐渐平稳,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的雨声渐渐停歇,天边泛起了一丝曙光。
陈奇将管子收回,转身准备离开,吴子大跟在后面,一脸疑惑地问:“奇哥,怎么就这么让蛟龙待在这里?不做点什么吗?”
陈奇回头看了一眼蛟龙,目光中透着一丝敬畏:“我己经给它续了命,这蛟龙是古老传说中的神兽,日后还会再次渡劫飞升,我来这里,本就是想亲眼看看它,如今目的己经达成,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存之道,我们不应过多干涉。”
两人走出山洞,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一夜的寒意。回头望去,山洞依旧静谧,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