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花出院的那天，张志明的公司宣布裁员。
林晓正在厨房熬粥，听到开门声，探头看见丈夫垂头丧气地站在玄关，领带松散，手里捏着一个印有公司logo的纸箱。
“被裁了？”林晓关小火，擦了擦手走出来。
张志明机械地点点头，纸箱里传来叮当响——那是他放在办公室的茶杯和几张家庭照。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公司...公司说效益不好，先裁我们这些中层...”
林晓接过纸箱放在茶几上。
张志明突然抓住她的手，声音发颤：“晓晓，我...我今年三十五了，现在找工作那么难，我们还有房贷...”
他的手掌冰凉潮湿，林晓看着这个曾经在她和父母之间左右摇摆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心里某处软了一下。
“先吃饭。”她抽出手，转身回厨房，“妈今天出院，一会儿我们去接她。”
饭桌上，张志明食不知味，机械地往嘴里塞着米饭。
林晓的右手突然开始发烫，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目标情绪崩溃，可激活'激励掌'技能。”
林晓挑眉。
这系统花样还挺多？之前只知道能打人，现在还能当心理治疗用？
她放下筷子，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
张志明见状，条件反射地捂住脸：“别打！我...我这就去投简历！”
“谁要打你了？”林晓哭笑不得，“把手放下。”
张志明战战兢兢地放下手。
林晓的右手轻轻贴上他的左脸，不是扇耳光，而是一个温柔的抚触。掌心微微发热，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金光闪过。
“等等...我好像...好像也没那么差？我上季度绩效是部门前三，还拿了创新奖...”
林晓收回手，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这"激励掌"居然真有用？
“我这就去更新简历。”张志明突然站起来，语气坚定，“有几个猎头一首联系我，之前懒得回。晓晓，谢谢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没那么可怕了。”
他匆匆跑向书房，脚步都比刚才轻快许多。
林晓低头看着右手，系统界面浮现一行小字：“激励掌效果：提升目标自信心50%，持续时间24小时。”
接赵金花回家的路上，张志明一反常态地滔滔不绝，说着他的职业规划和几个潜在的工作机会。
赵金花坐在后座，时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瞄林晓，眼神复杂但不再有从前的敌意。
“妈，您别担心，我很快就能找到新工作。”等红灯时，张志明回头对母亲说。
赵金花撇撇嘴：“谁担心你了？我是看晓晓脸色不好。”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那什么...医院伙食差，回去我给你炖汤。”
林晓差点被口水呛到。
赵金花给她炖汤？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
回到家，赵金花真的进了厨房，虽然动作因术后虚弱而缓慢，但确实在认真准备食材。林晓站在厨房门口，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帮忙。
“站着干啥？”赵金花头也不回，“去歇着吧，你这阵子...也累了。”
林晓眨眨眼，确定自己没幻听。她转身走向客厅，发现张建国正鬼鬼祟祟地在玄关换鞋。
“爸，您去哪？”
张建国吓了一跳：“啊，那什么...我去楼下走走。”
“找李老头下棋？”
张建国老脸一红：“就...就玩玩。”
“等等。”林晓叫住他，右手微微抬起，“昨天教您的还记得吗？手腕要这样...”
张建国学着比划了两下，兴奋地点头：“记住了记住了！”说完兴冲冲地出了门，活像个要去恶作剧的小孩。
半小时后，林晓正在阳台晾衣服，手机响了。
是张建国发来的语音消息，点开后传来他压低的、兴奋的声音：“成了！那老东西再也不敢赖棋了！哈哈哈！”
紧接着是一段视频，画面里李老头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张建国：“老张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手？”
林晓笑着摇了摇头。
这家人真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心里己经把他们称作"这家人"了，而不是"张志明他们"。
晚饭时，赵金花端出一锅乌鸡汤，特意给林晓盛了满满一碗。
张志明兴致勃勃地说着他联系到的几个面试机会，张建国时不时插两句棋友们的趣事。餐桌上居然有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饭后，张志明主动洗碗，赵金花坐在沙发上休息。林晓给她倒了杯温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旁边。
“那个...”赵金花盯着电视，声音很小，“住院费...我听老张说，是你垫的。”
林晓点点头：“医保能报大部分，剩下的不急。”
赵金花的手指绞在一起：“隔壁床...那个刘阿姨，你记得吗？”
林晓当然记得。那个被儿媳虐待的老太太，手上全是针眼——据说是不给零花钱，儿媳就用针扎她。
“她昨天...走了。”赵金花的声音有些发抖，“她儿媳嫌医药费贵，硬要出院...结果半夜...”
林晓没说话。她看到赵金花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以前...”赵金花深吸一口气，“我以前对你...”
“妈，都过去了。”林晓轻声说。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说这话时，心里真的没有多少怨恨了。
赵金花突然抓住林晓的手：“晓晓，你能不能...也教我那招？”
林晓瞪大眼睛：“什么？”
“就...就那个。”赵金花做了个扇耳光的动作，“刘阿姨那媳妇，昨天还来医院闹，要退剩下的医药费...我想...”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潜在徒弟资质符合要求，可授权'防御性比兜'技能，每日限用一次。”
林晓哭笑不得。三个月前还恨不得打死她的婆婆，现在居然要跟她学打耳光？
“很简单的，手腕要这样...”林晓鬼使神差地开始教学，“主要靠巧劲，不是蛮力...”
赵金花学得很认真，甚至拿出小本子记笔记。张志明洗完碗出来，看到这一幕，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妈...你们...?”
“一边去！”赵金花不耐烦地挥手，“没看我们忙着呢？”
晚上，林晓躺在床上，回想这魔幻的一天。
张志明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拿着两本新买的书——《亲密关系心理学》和《非暴力沟通》。
“晓晓，我想多学习...”他不好意思地把书放在床头柜上，“以前...是我太混蛋了。”
林晓正想说什么，右手突然剧烈发烫，系统界面毫无预兆地弹出，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警告！最终考验即将到来！准备迎接系统终极测试！”
林晓猛地坐首身体。什么终极测试？系统从没提过这个！
“怎么了？”张志明紧张地问。
“没什么。”林晓勉强笑笑，“突然想到...明天该交水电费了。”
张志明将信将疑，但没多问。他关灯躺下，很快响起轻微的鼾声。林晓却睁着眼到半夜，盯着自己偶尔闪过微光的右手，心里充满不安。
这系统...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选中她？而那个所谓的"终极考验"，又会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