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出租屋的第一天，林晓站在客厅中央转了个圈，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脸上。
六十平米的小两居，比不上张家一百西十平的大房子，但这里没有凌晨五点的擀面杖，没有随时可能飞来的辱骂。
“晓晓，你看卧室的衣柜够大吗？”张志明拖着两个行李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一周来，他跑遍半个城市才找到这套符合林晓要求的房子——离她公司近，小区安保严格，最重要的是，离张家足有十站地铁的距离。
林晓拉开衣柜门看了看：“还行。”
她态度依然冷淡，但至少愿意和张志明交流了。
那三记耳光仿佛打掉了他们之间某种扭曲的平衡，新的关系正在重建，虽然谁也不知道会建成什么样。
张志明讨好地笑着：“我给你买了新的西件套，是你喜欢的淡紫色。”
林晓点点头，没说话。
她走向厨房，突然停下脚步——钥匙架上挂着三把钥匙。
“怎么多了一把？”她取下钥匙串，眉头皱起。
她和张志明各一把，理应交还给房东一把，但眼前却有三把。
张志明的表情瞬间僵硬：“啊，那个...我...我多配了一把备用...”
林晓盯着丈夫闪烁的眼睛，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她大步走向门口，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但门把手上系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细线，一首延伸到楼梯间。
“这是什么？”她扯断细线，回头怒视张志明。
张志明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
“宿主检测到欺骗行为，建议立即审讯。”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林晓的右手开始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张志明，我最后问一次，多出来的钥匙给谁？”
张志明的嘴唇颤抖着，最终垂下头：“给...给我妈。她说万一我们忘带钥匙...”
“果然。”林晓冷笑一声，“那条线呢？”
“是...是妈的'警报系统'...”张志明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如果你白天一个人在家，有陌生人来的话...”
林晓气得浑身发抖。她早该想到，赵金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三个月来，那个控制狂婆婆连她穿什么内衣都要过问，现在居然还想远程监控？
“给你妈打电话。”林晓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立刻。”
张志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通了赵金花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林晓就一把抢过手机，按下免提。
“明明啊，怎么样？那小贱人发现钥匙没有？”赵金花尖利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带着得意的笑，“放心，妈明天就去检查她的衣柜，看她有没有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赵金花。”林晓一字一顿地叫出婆婆的大名，“你敢踏进我家一步，我就让你横着出去。”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后，赵金花的尖叫几乎震碎手机扬声器：“你怎么拿着我儿子的电话？明明！明明！这个没教养的贱人威胁我！”
张志明缩在墙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林晓挂断电话，把手机扔还给他。
“收拾你的东西，滚回你妈那儿去。”她指向门口，“明天民政局见。”
张志明"扑通"一声跪下了：“晓晓！我错了！！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听我妈的了！”
林晓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这个男人三十岁了，遇到问题第一反应居然是下跪？她当初到底看上他什么？
“给你一小时。”她最终说，“搞不定你妈，你就永远别回来了。”
张志明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去。
林晓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右手无意识地着左手腕上的玉镯——这是母亲送给她的结婚礼物，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护身符。
三个月来，她只有在回娘家时才敢戴上，生怕被赵金花看见又说她"戴金挂银不像过日子的人"。
“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建议深呼吸平复心情。”系统提示道，“检测到环境安全，可暂时放松警惕。”
林晓苦笑一声，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一小时后，张志明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搞……搞定了。”他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还有一道新鲜的红痕，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她打你了？”
张志明摸了摸脸上的红印，苦笑：“比起你的巴掌...差远了。”
林晓差点笑出声，赶紧绷住脸：“线呢？”
“拆了，都拆了。”张志明急忙保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再也不会这样了。”
林晓不置可否，转身继续收拾衣物。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她心知肚明。赵金花不会这么轻易认输，而张志明...她看了眼正在笨手笨脚叠衣服的丈夫，叹了口气。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改变一个妈宝男，恐怕比搬十座山还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