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郡主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是要让安凝为妾,还是会把她嫁出去,不论哪种情况,与林锦颜为敌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为妾,林锦颜是主母,安凝天然矮她一头。
嫁人,太子是她的倚仗,可太子终究是男儿,顾不到的地方多了,还是得仰仗太子妃。
福宁郡主真心劝道:“如果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是尽快找机会与她说开,免得你日后后悔。”
安凝知道福宁郡主说这些都是为她好。
“我知道的,福宁姐姐。”
可惜她与林锦颜的矛盾就是无法调和的那种。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林锦颜做不成太子妃,这样一来,所有的担忧都不是问题。
……
宫宴在太和殿举行。
说来也奇,越是临近万寿节,皇帝的身体竟一点点好了起来,至少不再是只能躺在床上的状态。
随着一道道摆盘精致的食物被送上来,宫宴正式开始。
安凝和谢晏淮一桌,位于皇帝左手边第一个位置。
乍一看,安凝更像是太子妃
女眷们私下也在讨论:“太子殿下如此宠爱哪位姑娘,这么隆重的宫宴都带着她,还让她坐在身边,比太子妃还像太子妃。”
“昌国公府那位脸气得都青了。”
“换做谁能不气?还没进府就有这么一个‘宠妃’,日后可怎么办?”
“那也未必,没准太子殿下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不然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收进房里?”
“你是说太子殿下打算将她嫁出去?”
“太子殿下的心思,我们如何猜得到,若是太子真打算为那位姑娘寻夫婿,我倒想毛遂自荐,让我小儿子娶回来。”
安凝的身份在这满宫女眷中并不高,甚至说得上低,可特殊就特殊在安凝与太子的关系上。
若是能娶到她,相当于搭上了太子这层关系,试问哪个人能不心动。
宫宴开始后,由谢晏淮带头,依次向皇帝献上贺礼。
谢晏淮送的是一块龙形的天然玉石,摆出来有一人高,世间罕见,那一刻,殿内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朝臣纷纷赞叹太子殿下孝心可嘉。
皇帝也十分高兴,连说三个好字,笑得红光满面,冲淡了病容。
一个接一个皇子公主献上贺礼,不乏罕见的珍宝,但都比不上谢晏淮的那件。
都当太子了,还这么卷。
安凝默默吐槽,终于到了福宁郡主,安凝勉强打起精神。
福宁郡主的贺礼中规中矩,是亲手绣的百寿图,在一众皇室子弟中不算起眼,但心意难得。
终于,献礼结束,丝竹管弦声响起,舞姬们陆续进殿。
安凝终于可以开吃了。
要不说宫宴不是那么好参加的,规矩多如牛毛就不说了,从跪拜到献礼,历时半个多时辰,热菜也成了冷菜。
也幸好如今不是冬天,不然就是灾难。
安凝一边吃,一边隐晦的往林锦颜那里看。
最后一个任务了,安凝自然不会放过万寿节这个机会。
……
与林锦颜初识时,安凝偶然得知林锦颜对杏仁过敏,宫宴开始前,她特意买通了一个太监,让他把杏仁粉洒在林锦颜的吃食里。
不致命,却能让她浑身瘙痒,面起红疹。
试问一个损了清白又御前失仪的女子,哪还配做太子妃?
更何况是万寿节这样重大的场合。
至于会不会被发现……
安凝捏紧帕子,心存侥幸般看向谢晏淮,太子哥哥,你能原谅我一次,定然能原谅我第二次,你能让三皇子替我顶罪,自然也能让其他人替我顶罪,太子哥哥,你会护着我的对不对……
察觉到安凝的注视,谢晏淮眸光微侧:“怎么了?”
安凝咬唇,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安凝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的忐忑:“太子哥哥,如果我又做了一件错事,你还会原谅我吗?”
随着安凝话音落下,谢晏淮眼底的温度渐渐冷却。
他声音一如往常:“哦?阿凝又瞒了孤什么事?”
安凝心虚的垂下眼眸,一下子怂了,连忙摇头:“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连忙给谢晏淮夹了一筷子炙羊肉:“太子哥哥尝尝这个,味道还不错。”
谢晏淮垂眸看去,神色更冷了些。
他心中叹息似的想:阿凝,你向来是不爱吃羊肉的,便是转移话题,也该放聪明些。
安凝观察林锦颜时,林锦颜也在看她这边。
瞧见谢晏淮腰间挂的香囊,林锦颜咬了咬唇,几乎整个殿里的人都知道那个香囊是安凝送的。
明明她也送过香囊。
那样丑的刺绣手艺,太子都能戴在腰间,为何从未见他戴过她送的那个。
在大周,除了极为亲近的亲人之外,女子赠男子香囊便代表心悦男子,男子若佩戴在腰间,则是一种回应,代表他也心悦那位女子。
太子与安凝没有血缘关系,根本算不得亲人。
那么佩戴这个香囊代表着什么,太子殿下不可能不明白。
比起自己,安凝倒更像是太子殿下属意的太子妃。
林锦颜心口发疼。
不能再等了,未免夜长梦多,她必须尽快除掉安凝,至少不能让她再留在太子身边。
人多眼杂的宫宴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一碗牛乳羹被宫女放到手边,林锦颜思考得出神,无意识捏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勺。
牛乳香甜顺滑,不知怎么做成像豆腐花一样的口感,撒上一层桂花蜜,味道极好。
亲眼看见林锦颜吃下那碗牛乳羹,安凝松了口气。
“太子哥哥,你再尝尝这个燕窝鸡丝羹。”
安凝抬手为谢晏淮盛汤,谁知身后的宫女正好过来添酒,酒水全洒在了安凝衣服上。
安凝惊呼一声,差点首接站起来。
宫女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碍于宫宴还在进行,安凝只能强压住脾气:“太子哥哥,我去换件衣服。”
看到安凝离席,林锦颜微不可察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