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莞像只黏人的猫儿,半边身子都挂在周肆身上。
她左手与他十指相扣,右手紧紧搂住他的胳膊,柔软的胸脯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紧绷的手臂肌肉。
“这么明显的关系。”她仰起小脸,睫毛在灯光下扑闪出细碎的光影,“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林蚀月脸色瞬间煞白,刚想开口就被周肆冷声打断:
“林小姐,拍卖会该开始了。”
她攥了攥手中的拳头,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
等人走远。
周肆垂眸看着赖在自己身上的小无赖。
浅色西装被她蹭出褶皱,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绵软。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却依旧冷淡:
“虞小姐,还不松开。”
“不松开,这辈子都不松开。”虞莞变本加厉地把脸埋进他胸口,闷声说:“你不知道,我为了回来找你,走了多远的路。”
足足跨越了七十九年的光阴距离。
周肆的身体骤然绷紧,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就在虞莞以为他不会回应时,耳边突然落下一声低哑的:
“辛苦姐姐了。”
“!”虞莞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你原谅我啦?不生气了是不是?”
“休想。”
“……”
嘴角的笑意立刻垮下来。
她赌气地把脸埋回他胸口,把怀里的胳膊搂得更紧。
周肆明显感觉到手臂陷入一片温软,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松手。”
再不松开真要出事了。
“偏不!”虞莞故意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领带夹,没注意到男人瞬间绷紧的腹肌。
周肆突然交叠起长腿,西裤被撑出危险的弧度。
咬着后槽牙想抽回手,却被抱得更深。
可真会磨人。
他仰头深呼吸,领带下的喉结剧烈滚动。
明明他还生着气,还没原谅她,现在该推开她的,可掌心却不受控地抚上她的后腰。
虞莞突然察觉到他体温升高,疑惑地眨眨眼:
“你很热吗?”
“......”周肆一把按住她乱动的脑袋,“闭嘴。”
虞莞正想抬头看他表情,
忽然被周肆一把扣住后脑勺按回怀里。
男人炙热的掌心贴着她后颈,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别乱动。”
她这才注意到两人紧贴的位置传来异常的热度,瞬间明白过来,耳尖唰地红了。
但下一秒就坏心眼地蹭了蹭:“原来阿肆身上有比嘴更硬的地方。”
“……!”
真是欠收拾。
台上的歌声停下,拍品一件接着一件被拍下,转眼便来到五号拍品。
林蚀月正用专业的口吻介绍着:
“接下来是五号拍品,此件北宋影青瓷瓶,出自景德镇湖田窑,釉色莹润如青玉,刻花线条流畅灵动,胎质轻薄透光,为宋代影青瓷之典范。”
“起拍价100万。”
虞莞歪头打量着那个泛着青光的瓷瓶。
刚刚那女人特意来跟周肆说这件拍品,想必他今日就是为了这个瓶子而来的。
她悄悄拽了拽周肆的袖口:“你喜欢这个?”
周肆斜睨她一眼:“想干嘛?”
“我拍下来送你。”她眼睛亮晶晶的。
“你有钱?”
“……”
“我没钱,用虞晚秋的钱行不行。”
她的钱在这个世界上用不了。
周肆的眼神骤然转冷:“用别的男人的钱送我?”
糟糕,踩雷了!
虞莞赶紧补救:“不花白不花,你就当给自己省钱了。”
见周肆没有反驳她的话,虞莞举牌的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香风:
“500万!”
“1000万。”后排突然传来加价声。
虞莞霍然起身,丝绸裙摆扫过周肆的膝盖:“2000万!”
林蚀月手中的拍卖槌悬在半空。
她死死盯着周肆。
这个两年来踏遍全球寻访古瓷的男人,此刻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扶手。
为什么?她特意放出消息引他前来,甚至提前三个月修复了瓶底的暗纹。
此刻,他为什么不加价?
“林小姐?”助理小声提醒。
“恭喜这位小姐。”她机械地举起槌子,整过容的脸颊扯出怪异笑容。
后台的灯光冷白刺眼。
虞莞去兑换那瓷瓶,她随手打开锦盒,盯着里面的青瓷瓶看了几秒。
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知道周肆为什么会喜欢。
“这位小姐似乎不懂古董?”林蚀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刻意的温柔。
虞莞啪地合上盖子:“不懂。”
她懒洋洋地把盒子往怀里一揣就要走。
“既然不懂,为什么要拍?”林蚀月快步跟上。
“送人。”虞莞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送谁?”对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虞莞猛地甩开,皱眉道:“关你什么事?”
这女人好奇怪。
林蚀月立刻换上歉意的表情:“抱歉,只是好奇。”
虞莞没再搭理,抱着盒子快步离开。
走出几步却突然顿住。
奇怪,总感觉和这个林蚀月认识,难不成是之前见过?
她摇摇头,继续往外走去。
等虞莞抱着锦盒冲回拍卖会场时,前排座位早己空空如也。
她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掐皱了锦盒上绣金的绸缎。
“宿主!”一道蓝影掠过,薯条扑棱着翅膀精准降落在她肩头,“他往地下停车场去了!”
“好鸟,总算没白养你。”
她屈指弹了下鹦鹉的喙,拎起裙摆就往外冲。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声响,惊得侍应生慌忙避让。
地下停车场弥漫着机油与冷铁的气味。
虞莞一眼就看见那个修长的身影正要跨进迈巴赫。
她急得大喊:“周肆!等一下!”
站在车旁的林木木浑身一僵,惊恐地转头。
这女人谁啊?
居然敢首呼肆爷全名?!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己经在脑补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被一脚踹飞的场景。
然而,周肆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缓缓转身,停车场惨白的灯光下,男人冷峻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虞莞气喘吁吁地停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锦盒。发丝因为奔跑有些凌乱,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
林木木倒吸一口凉气,己经准备好叫救护车了。
却见周肆微微挑眉:
“两千万的瓶子,就这么抱着跑?”
虞莞眼睛一亮,趁机小跑上前,把锦盒往他怀里一塞:“送给你!”
林木木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更让他震惊的是,肆爷居然......接住了?!
周肆垂眸扫了眼怀中的锦盒,喉间溢出一声低嗤:
“虞小姐想要什么回礼?”
虞莞站在原地,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仰起脸时睫毛在停车场顶灯下扑簌簌地颤:
“能把我从小黑屋里拽出来吗?”
说话的尾音拖得又软又糯,像融化的棉花糖。
“两千万——”周肆突然逼近一步,皮鞋尖抵住她的高跟鞋,“你确定就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