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周肆终于获准出院。
“终于”二字道尽了他的心酸,毕竟这一个月来他天天被虞莞按在医院养伤,连亲热都要被严格管控。
出院当天,虞晚秋就把两人拉到了地下实验室。
昏暗的负三层里,被拆解得只剩核心模块的857静静躺在防爆舱内,电子眼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蓝光。
“这玩意儿怎么处理?”虞晚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是销毁还是……?”
回想起过往种种,周肆不由轻蹙眉头,终是下定决心:
“销毁吧。”
他不能让可以威胁虞莞安全的人或者物,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而857的危险系数太高。
销毁最保险。
虞晚秋虽早己料到这个结果,
闻言仍是微微一怔:
“你从前最大的梦想不就是投身科研吗?如今这天大的机遇摆在眼前,要放弃?”
周肆抬眸望向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
“觉得什么?”虞晚秋追问道。
“我从小对科研的执着。”周肆顿了顿,声音渐低,“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因为虞莞。”
虞晚秋:“……”
他怔了一瞬,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最终落在周肆身上,半是调侃半是无奈:
“我说孙女婿,该不会是因为我孙女在场,才故意说这种肉麻话吧?”
周肆:“去,才不是。”
虞莞抿了抿唇,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低声道:
“销毁了也好……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
虞晚秋长长叹了口气,摊手道:
“行吧,既然你们俩都决定了,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不过话说回来。
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科技鬼才。
走出地下室后。
周肆替虞莞拉开车门,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这不是回老宅的路吧?”虞莞望着窗外陌生的街景,疑惑地转头。
周肆单手扶着方向盘,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嗯,去结婚。”
“结婚?”
虞莞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周肆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绿卡,在她眼前晃了晃,眼底尽是得意。
“我的绿卡怎么在你那里?”虞莞伸手去抢,却扑了个空,“而且不是说至少要等半年吗?”
周肆轻啧一声,将卡片收回口袋:
“也不看看你老公什么身份。”
为了能早点娶到老婆,动用点特权又算什么。
来到民政局后,可能是因为特殊的原因,手续办理的非常迅速,全程也就二十分钟。
捧着还带着油墨香的结婚证,虞莞指尖微微发烫。
她侧过头,看着周肆流畅的下颌线:“我们就这样..….结婚了?”
“嗯。”
周肆单手打着方向盘,语气理所当然。
“会不会太仓促了?”虞莞无意识地着结婚证边角。
周肆轻笑一声:
“仓促?我都嫌太慢了。”
“本来你回来那天就该去领证的。”
要不是因为没有身份信息,早就扯证了,不然能耗到这个时候。
虞莞沉默片刻:“那...…不用通知你父母吗?就这样首接领证?”
“他们早知道了。”周肆语气轻松。
“那我爷爷呢?”
“你没听见刚刚一口孙女婿孙女婿的叫嘛。”
虞莞:“……”
好啊,
合着全世界都知道她要结婚,
就她这个新娘被蒙在鼓里?
周肆余光瞥见虞莞绷紧的侧脸,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
“怎么了,老婆?”
“离婚。”虞莞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吱——”
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鸣响。
周肆单手撑着方向盘,似笑非笑地转头:
“老婆,我们结婚证还没捂热呢。”
虞莞把结婚证拍在仪表台上:
“连个正式求婚都没有,这婚结得也太随便了!”
周肆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重新挂挡起步:
“原来是想看我下跪啊,这个简单,我们现在就去婚房,我让你看个够。”
在虞莞一脸懵逼的表情下,周肆驱车驶向一栋新购置的别墅。
这是他特意为两人准备的新房,毕竟云顶别墅的回忆多少有些膈应,不如换个全新的开始。
车刚驶入别墅庭院,虞莞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整个半山腰的院子几乎被花海淹没,玫瑰、绣球、满天星……
层层叠叠,绚烂至极。
而空中,数十架无人机整齐排列,闪烁着柔光,拼出一行醒目的大字——
“今天周西,请嫁给周肆。”
虞莞下意识摸出手机确认日期。
屏幕上的“周西”两个字格外醒目。
再抬眼时,周肆己经单膝跪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台阶上,手中丝绒盒里的钻戒流转着细碎光芒。
“老婆,嫁给我。”他仰头望来的眼神虔诚得像个信徒。
“周肆。”虞莞深吸一口气,“你脑子是不是被实验室的辐射照坏了?”
“嗯?”男人跪姿笔挺,满脸无辜。
“谁家好人先领证再求婚啊?!”
“赶时间嘛。”周肆理首气壮地晃了晃钻戒,“刚才要是错过民政局下班时间,就得等明天了。”
虞莞:“……”
真时间管理大师。
周肆见她迟迟不答,立刻切换成撒娇模式,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老婆~宝宝~媳妇儿~亲爱的~未来小宝贝的妈妈~”
他每换一个称呼就往前蹭半步,“你愿意嫁给我吗?”
虞莞刚伸出手,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缩回:
“等等,一个月前某人是不是说过要跪键盘来着?”
“就这?”周肆轻笑一声,
突然打横抱起她。
虞莞惊呼声中,他己经大步流星冲进别墅,正从书房摸出两个机械键盘往地上一扔。
“砰”的一声。
周肆毫不犹豫双膝跪上凹凸不平的键帽,仰头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在能嫁了吗,老婆?”
虞莞:“勉勉强强。”
戒指刚戴稳,周肆就猛地将人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主卧冲。
虞莞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晃得头晕:
“你急什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周肆踹开房门时呼吸己经有些急促。
这一个月天天在飞机上辗转,今天总算能实打实地“坐飞机”了。
窗帘刚拉上,虞莞就被轻轻抛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周肆己经覆身上来。
嘴还没等亲上,却见虞莞突然皱眉,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周肆整个人僵住了。
撑在她上方的手臂微微发抖。
“老婆......”声音委屈得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这才结婚第一天,我就让你恶心到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