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蘅苑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素雅的房间平添了几分暖意。
淡淡的药草香在空气中弥漫,那是秦清蘅特意让绿萝熬制的药膳,用以调理这具孱弱的身躯。
与秦清婉的那场冲突,不过是湖面微澜,转瞬即逝。
秦清蘅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国公府中,逞一时之勇,只会让自己沦为众矢之的。
“小姐,您当真要这般做吗?”
绿萝捧着一件素净的衣裙,立于一旁,眉宇间尽是忧虑。
“如此……岂不是太过委屈您了?”
秦清蘅接过衣裙,指尖轻轻滑过柔软的料子,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委屈?”
她轻声呢喃,仿佛在品味这两个字的滋味。
“绿萝,你可知,在这国公府内,‘委屈’二字,一文不值。”
绿萝闻言,默默垂首,不敢再多言。
秦清蘅换上素衣,本就清丽无双的容颜,更添几分弱柳扶风的病态美。
她细细对镜描摹,刻意让脸色显得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绿萝。”
她轻唤一声。
“你去告诉夫人,便说我身子不适,需静心调养,这几日便不去请安了。”
绿萝欲言又止:“可是小姐,若您不去请安,夫人那边……”
“她不会。”
秦清蘅打断了她的话,语气笃定。
“此刻,她巴不得我永远消失在她眼前。”
绿萝虽心存疑惑,却不敢违逆,只得依言照办。
接下来的几日,秦清蘅果然深居简出,清蘅苑内一片静谧,仿佛与世隔绝。
她每日寅时即起,在院中演练一套前世所学的拳法。
这具身子实在太过虚弱,经脉淤塞,想要恢复前世的武功,绝非朝夕之功。
但,秦清蘅从未想过放弃。
她咬紧牙关,一点点疏通经脉,缓缓引导内息,哪怕每一次都痛彻心扉,冷汗涔涔,也决不退缩。
武功之外,她将大把时间倾注于医书与毒经之上。
前世血的教训,让她深知,在这尔虞我诈的国公府,唯有自保,方能立足。
书架之上,一本泛黄的古籍被她轻轻翻开。
书页间,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各类药草的名称与药性。
秦清蘅看得如痴如醉,指尖轻抚过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在与先贤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小姐,您且歇息片刻,小心伤了眼睛。”
绿萝端着一盅热粥,轻手轻脚地走入,柔声劝道。
秦清蘅揉了揉微酸的眉心,放下手中书卷:“绿萝,你去替我打探一下,这些时日,府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新鲜事?”
绿萝歪头思索片刻,答道。
“奴婢倒是听闻,二小姐近来一首在为下月的赏花宴做准备呢。”
“赏花宴……”
秦清蘅若有所思地重复着,唇角微微扬起。
“正是,小姐。”
绿萝补充道。
“听闻此次赏花宴,京中但凡有些头脸的公子小姐皆会出席,二小姐自然格外上心。”
秦清蘅默然不语,低头缓缓搅动着碗中的热粥,眼底闪过一道晦暗难明的光芒。
入夜,清蘅苑内万籁俱寂。
秦清蘅独坐桌前,桌上平铺着一张宣纸,纸上绘着国公府的详尽舆图,各处院落的方位、人物关系,皆一一标注。
这是她这几日暗中命绿萝搜集的情报。
秦清蘅凝视着舆图,纤纤玉指在图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发现,这看似平静的国公府,实则暗流涌动,远比她预想的更为复杂。
嫡母王氏,表面和善可亲,实则步步设防,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嫡姐秦清婉,看似骄横任性,实则城府极深,处处算计于她。
至于国公府的其他人,亦是各怀鬼胎,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秦清蘅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舆图的一角,那里赫然写着“镇南王府”西字。
“镇南王府……”
她喃喃低语,脑海中浮现出楚泽霖的名字。
秦清婉那日的话语犹在耳畔,虽被她当场驳斥,但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看来,这国公府的水,远比我想象的更深。”
秦清蘅轻叹一声,将舆图仔细收好。
她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韬光养晦,积蓄力量。
唯有如此,她才能在这场残酷的权力斗争中生存下来,才能为自己,为这具身体的原主,讨回一个公道。
突然,秦清蘅眼神一凛。
她想起了一件事。
原主的母亲,虽然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妾室,却留下了一件遗物。
那是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似乎与某个神秘的势力有关。
秦清蘅起身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打开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箱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中央,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狼首。
狼首双目猩红,仿佛要择人而噬。
秦清蘅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这狼首……
她瞳孔骤然一缩!
这分明是西凉“苍狼铁骑”的信物!
难道,原主的母亲,竟然与西凉皇室有关?
秦清蘅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原主的身世,恐怕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这块玉佩,或许就是她翻盘的关键!
秦清蘅紧紧握住玉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这不仅关系到她的复仇大计,更关系到原主的身世之谜。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寒意,却让她更加清醒。
她仰望夜空,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落。
秦清蘅在心中默默起誓:
“等着吧,秦清婉,王氏,还有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月光如水,映照着她单薄的身影,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决绝。
她如同一只潜伏的幼兽,静待时机,只待破茧而出,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