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慕昭疑惑地询问道。
沈砚强撑着抬起头，对着她轻笑了一下，却没有再说话。
“你说什么！！”
慕昭的声音里带着怒火，仿佛空气都要被冻成冰碴。
慕昭隔空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你到底在说什么...找死？！”
沈砚丝毫不惧，他己经看出，慕昭己经拿他完全没办法了。
“你除了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好像，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真可怜，昭儿。”
“啪！”
慕昭一鞭子甩到了他的脸上，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沈砚的脸颊滑下，他冷笑着注视着慕昭。
“昭儿，对不起。是我没有教育好你，竟然让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啪啪啪！”又是几鞭子甩出。
“不许叫我昭儿！”
“呵呵...”沈砚完全不理会她，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你以为...杀戮就能掩盖住你内心的空虚了吗。
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罢了，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每天只能独自在大殿里坐到天亮。”
慕昭似乎被说中了一般，更加恼羞成怒，她拿出星砂小刀，瞬间划开了他手臂的血肉。
毒虫蜂拥而至，疯狂地往着手臂伤口处钻。
沈砚闷哼一声，目光依旧冷漠地看着慕昭，“昭儿，你又在用这种方式遮掩自己的内心吗。”
慕昭手一抖，小刀差点滑落，她咬着牙，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愤怒掩盖。
“住口！你懂什么！？”她又划了几道口子，沈砚的手臂己经血肉模糊，毒虫在里面肆意啃噬着。
“你，到底是谁！！”慕昭发疯似的对他大喊。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的哥哥啊。现在的你，就算知道了我真是你的哥哥，你也会自己骗自己。”
“因为像你这种内心空虚的人偶，根本不可能承认自己......”
沈砚的嘴突然被灵力封住。
“好！很好！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本座就只能搜魂了。”
铁链缓缓松动，沈砚被松开，慕昭一挥手，他身上的毒虫尽皆掉落。
“先带他下去好好洗洗！”慕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后转身离去。
人傀领命，提着他消失在了此地。
沈砚被带到了一个大水桶里，其中装着热水，正冒着热气。
人傀一把将他扔进了水桶里。
一瞬间，如同有无数细小的针一般扎进他的伤口，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五官因痛苦而扭曲，那蚀骨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意识也在这无边的痛苦中逐渐模糊。
“盐水....”
沈砚要彻底昏过去时，他被捞了起来。
“本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求饶！”
沈砚用尽全身力气睁开眼皮，死死盯着那双淡蓝色双眸。
慕昭被看得后退了两步，随后表情又被愤怒取代。
“很好！”
人傀按住了他，让他跪在地上。
“你，会后悔的....”
沈砚刚说完，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慕昭冰冷地说道:“我从不后悔！”
她的手按在了沈砚的头顶上，她口中念念有词:
“冥墟幽隳，魂域炁尊。
亹亹玄章，昭告灵神。
吾以血祭，唤汝听令。
开吾灵眸，探彼魂府。
赤芒破窍，黯雾临身。
识海钩沉，忆影纷纭。
心锁尽坼，念网皆陈。
逆吾咒者，魂罹黯焚。”
她凝眸如渊，轻抬指尖，一抹幽光自指端游弋而出。
那幽光如丝缕般渗入沈砚眉心，慕昭微微一颤，双目之中似有微光闪烁。
沈砚的身躯疯狂颤抖，似在极力抗拒，却又难以挣脱这无形的力量。
搜魂秘术，被搜魂者轻则神魂遭受重创，留下病根；重则神魂破碎，魂飞魄散。
慕昭的眼神愈发专注，灵力如潺潺细流般源源不断地注入那缕幽光之中。
沈砚的记忆如同画卷般在施术者的意识中缓缓展开，破碎的画面如光影般闪烁，虽然并不完善，但也能看清大概。
整个过程静谧而又充满压迫感，空气中似有丝丝缕缕的精神波动在回荡，唯有那轻柔却又不容抗拒的咒语声，在寂静中回响。
随着记忆不断闪过，慕昭的神色开始变得奇怪，片刻后，又变得有些错愕。
她的指尖突然微微颤抖。
慕昭缓缓放下了手指，她浑身颤抖，后退了数步，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
几滴滚烫的液体从她的眼眶落下，慕昭伸手摸了摸。
是泪。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看着面前神魂己经遭受重创的沈砚。
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昭的识海最深处，一尊诡异的黑色玉珏缓缓飘起，散发出黑色雾气。
玉珏散发出光芒，缓缓溶解，最后化为一阵光点，消散于天地之间。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片刻后，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漆黑的大殿深处爆发，于夜空中回荡。
寒殿立阶前，夜色浓如幕。月挂高空冷似霜，寂寞无人顾。
风动叶声残，云卷孤光赴。泪浸清辉洒旧庭，尽染人情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