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远处的沙丘后方传来反重力引擎的嗡鸣。
勘探车如银色飞鱼般跃过沙脊，琳琳探出车窗挥手：“艳哥！王富贵！你们真的在这儿！”
“艳哥……李艳……琳琳怎么叫的这么亲密……”
“富贵……别多想，她们嫌每天叫恩人太别扭……所以就这么叫了。”
“这怎么能行……”想到刚听到的那一声艳哥王富贵就感觉心里像猫挠似的。
不一会勘探车便停在了俩人身边，在勘探车停稳之后，琳琳几乎是跳下车的，战术靴踩在沙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脸颊微红，额角沁着细汗，显然是一路紧张驾驶所致。
林薇紧随其后，走到李艳面前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在他和王富贵之间微妙流转。
“艳哥，王富贵，你们可算没事！” 琳琳拍着胸口，金属护腕在晨光下闪过冷光，“艳哥，没想到我们这次的行程这么顺利！”
她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勘探记录仪，视线却频频飘向王富贵搭建的沙屋 —— 那些青绿色的藤蔓纹路在阳光下泛着生机，与荒漠的死寂形成诡异对比。
王富贵干咳两声，故意挺了挺胸膛，土黄色的能量在掌心若隐若现：“琳琳妹子，我在荒漠建好的房子好看吧。”
琳琳看着王富贵掌心不断流转的土黄色能量，想起齿轮镇地下湖岩壁上刻着的那句 “以科技为锚”，而眼前这由五行能量构筑的沙屋，却像一根突兀的刺，扎进了她固有的认知里。
“王富贵，” 林薇忽然开口，指尖划过沙屋表面的藤蔓，能量波动让叶片轻轻震颤，“你这房子…… 不需要任何机械构件吗？你手中的那是什么？是在杂耍吗？”
听到琳琳的话，王富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激烈的咳嗽起来。
“王富贵，你没事吧，怎么突然咳嗽的这么厉害，薇薇姐……水，快给王富贵喝点水……”
这时站在身边的李艳差点被琳琳的话逗笑，在看到王富贵的表情后，终于爆发了。
“‘哈哈’琳琳这你可误会富贵了，他这可不是什么杂耍……”
“对啊琳琳，你看你把王富贵给刺激的。人家富贵能与艳哥在一起肯定也是能力非凡，你怎么能说是杂耍呢……”说话间林薇己经从勘探车拿了水囊过来。
王富贵在接过水囊后猛灌了几口这才缓过来说道：“你是林薇妹子吧，还是你有眼力……”
王富贵抹了把嘴角的水渍，土黄色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枚流转着微光的沙晶，指尖轻轻一弹，沙晶便嵌入沙屋墙壁，瞬间催生出一圈缠绕的青藤纹路。藤蔓叶片上凝结的露珠折射着晨光，在沙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琳琳妹子，” 他晃了晃手掌，掌心的五行能量如活物般翻涌，“这可不是杂耍。我这叫五行术法，靠的是与天地能量共鸣。你看这沙屋 ——” 他抬脚踹向墙壁，青藤纹路骤然亮起，沙粒竟如流体般蠕动，将撞击的力道尽数化解。“不用机械构件，却比你们齿轮镇的合金板更抗风沙。”
琳琳的金属护腕在阳光下抖了抖，她盯着沙屋墙壁上自动修复的纹路，又看了看王富贵掌心那团无需任何设备便能操控的能量，喉结滚动着，竟一时语塞。齿轮镇的教育体系里，能量必须通过反重力引擎、量子导管等精密设备才能转化利用，眼前这凭空操控自然能量的场景，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认知里紧锁的科技牢笼。
林薇在接回王富贵手中的水囊时，指尖触碰到他掌心残留水属性能量，那股温润的属性能量顺着皮肤渗入，竟让她因长期操作机械而僵硬的指关节舒缓不少。
她猛地缩回手，接触过的皮肤泛起异样的热意，看向王富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你的能量…… 能缓解肢体的疲劳？”
王富贵闻言挑眉，掌心翻涌的水属性能量化作一缕柔和的水流，缠绕上林薇的手腕。那水流带着清晨露水的温润，顺着她手指与手掌的皮肤渗入，原本因常年操作精密仪器而僵硬的筋骨，竟感觉到明显的舒适感，活动起来也舒服多了。
“当然能。” 他晃了晃另一只手，土黄色能量在指尖凝成一枚沙晶，“五行能量各有妙用。水主润下，木主生发，你常年与金属构件打交道，体内气机怕是都被器械的肃杀之气淤塞了。”
琳琳凑上前，金属护腕擦过沙屋墙壁的青藤纹路，叶片上的露珠突然悬浮起来，在晨光中聚成微型水球。她惊得后退半步，护腕上的齿轮徽章与水球碰撞，发出细碎的共鸣声。
“王富贵，” 她盯着自己护腕上泛起的水纹涟漪，“你们逆颠盟的人都能这样操控自然能量？不需要科技辅助或者能量导管？”
李艳靠在沙屋门口，指尖划过墙壁上自动修复的沙粒纹路，嘴角笑意未散：“富贵是五行俱全的特殊体质，换做旁人可无法做到。”
“艳哥……你也做不到吗？”
“我吗……”李艳看了一眼王富贵道：“好了，王富贵也找到了，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待着了，齿轮镇应该也该维修的差不多了，我们返回吧……”
“好吧，对了李艳我只知道琳琳姑娘，这位姑娘……”
“你叫王富贵时吧……我叫林薇……你叫我薇薇也行……”
“林薇……薇薇……这名字真好听……”
“王富贵……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牛琳……你可以叫我琳琳。”
“牛琳……琳琳……我还是叫你琳琳吧……”
“对了……你们都叫李艳艳哥了，是不是……”王富贵搓了搓手，目光在琳琳和林薇之间来回逡巡，土黄色的能量在指尖凝成细碎的沙粒，又在掌心悄然消散。
“林薇、琳琳我们启程返回齿轮镇吧……富贵我们上勘探车再聊……齿轮镇的科技保你大开眼界……”
“好吧……琳琳妹子……薇薇妹子那我们赶紧返回齿轮镇吧！”
勘探车的反重力引擎发出平稳的嗡鸣，在沙丘间划出一道银色轨迹。
在齿轮镇的中枢控制室，“齐老，” 张猛推门而入，脸色凝重，“维修组报告，反重力引擎的核心部件之一 —— 能量耦合器，发现了异常损坏的痕迹。”
齐云猛地转身，机械脊柱发出 “咔嗒” 的声响：“什么？怎么回事？”
“初步检查发现，耦合器内部的量子纠缠线圈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不像是正常磨损。” 张猛递过一份检测报告，“而且，这种破坏方式非常隐蔽，若不是维修组进行深度检修，根本发现不了。”
齐云接过报告，手指微微颤抖：“人为破坏？难道镇子里有反对迁徙的人？”
“很有可能。” 张猛点头，“现在迁徙的决定己经做出，必然会引起一些保守派的反噬，尤其是那些对齿轮镇感情深厚，不愿离开的元老和他们的追随者。”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齐老！不好了！” 通讯器里传来科研室负责人焦急的声音，“齿轮镇的核心技术图纸和档案遭到了破坏，大量文献被毁……”
“什么？！” 齐云只觉得一阵眩晕，差点站立不稳，“怎么会这样？档案馆的防护系统是全镇最严密的，怎么会？”
齐云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依旧宁静的齿轮镇，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这次的破坏行动绝非偶然，而且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阻止齿轮镇的迁徙，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们一起死守在这个即将成为坟墓的地方。
“张猛，赶快组织人员……必须全力抢救档案馆的文献与图纸，那可是我们齿轮镇每一代人的心血与希望，还有在派人保护科研组的成功……”
知道事情严重性的张猛金属手套在胸前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齐老放心，我马上调派机甲卫队封锁档案馆和科研组，绝不有心之人得逞。还得尽快找到幕后黑手……”
话音未落，齿轮镇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是刺耳的警报声。
下一刻就见，中枢操控室内密密麻麻的故障预警响了起来。
同时从通讯器里传来了更加绝望的信息：“齐老，有人破坏了齿轮镇的能源供给系统……”
还没等通讯器中的话说完，整个齿轮镇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下一刻，地面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悬浮建筑的反重力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几座浮空屋的轮廓在夜空中剧烈震颤，缓缓向地面沉降。
“张猛……赶紧启动特级预警系统……不能让我们齿轮镇的无辜人员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齐老，现在敌我不宁……启动特级预警系统……那不是将所有的建筑强形组合成预防堡垒吗……那样……如果所有人突然聚集在一起……不正好给了那些人出手的机会吗？”
“通过通讯器传令，齿轮镇的人在启动特级预警系统化，每个人都必须待在自己居所内，千万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看来只能这样了……”
紧接着整个齿轮镇便响起了“齿轮镇遭受不明势力袭击……特级预警系统启动……所有人迅速返回自己的居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齿轮镇遭受不明势力袭击……特级预警系统启动……所有人迅速返回自己的居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齿轮镇遭受不明势力袭击……特级预警系统启动……所有人迅速返回自己的居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此时在齿轮镇的一处住宅内：“郑老，我们的人己经在按计划实施……”
“重要资料是不是都保存好了，赶紧在小镇中传播，就说齐云出卖齿轮镇，将齿轮镇的心血出卖给逆颠盟……”
“郑老，我这就去安排……这次一定让齐云那老杂毛翻不了身，到时候齿轮镇的管理就会是郑老的了……”
就在这时刺耳的预警声响彻整个齿轮镇。
“郑老……这齐老头是不是反应太过激了，这特级预警系统启动的话，我们可就没办法传递消息了啊……”
“快……在特级预警系统启动前破坏预警系统的中枢……”
“郑老……我们的人还没有渗透到预警中枢内部啊……”
“怎么会……之前的陈明呢……他不是我们的人吗？”
“郑老……陈明上次被您安排到勘探队，出任务就再也没有回来……”
此时刺耳的特级预警声响彻齿轮镇的每一个角落，红色的警报灯光在建筑群间疯狂闪烁，原本还在不停下沉的建筑现在也在以某种诡异的形态开始靠拢、拼接……
郑老猛地拍向桌面，机械义肢与合金台面碰撞出刺耳的火花，震得桌上的能量结晶样本簌簌作响。
“陈明那废物！” 他咬牙切齿，金属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迸出幽蓝怒火，“早知道就不该派他去勘探队！现在中枢系统进不去，消息也传不出去，那些蠢货难道要等着齐云把我们的计划公之于众吗？”
阴影中，一名身着齿轮镇维修服的下属缩着脖子上前，指尖紧张地绞着工具包的背带：“郑老，勘探队遇袭后，陈明和赵刚的信号就彻底消失了。他们一辆车上只有林薇一个人安全回来了……会不会。”
“郑老，” 下属的声音带着哭腔，“现在特级预警启动，所有通讯频道都被屏蔽了。我们安插在维修组和科研室的人也联系不上，万一齐云……”
“闭嘴！” 郑老的义肢狠狠砸在设计图上，将 “地下湖能量枢纽” 的标注砸出一道裂痕，“齐云以为启动特级预警就能高枕无忧？他忘了齿轮镇的几位资深元老可都是有最高权限的！只要我们能说动其中两位元老，整个齿轮镇就是一座铁棺材！”
“郑老……”
“不用心慈手软，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赶紧给我派人控制住其他元老的亲人……我们需要放手一搏……让这些元老们知道，要么选择站在我们这边，要么就看着自己的家人成为齿轮镇的第一批祭品……”
下属浑身一颤，却只能点头：“是，郑老，我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中枢控制室内，齐云脸色惨白地靠在座椅上，机械义眼黯淡无光。张猛带着一队机甲卫兵冲了进来，金属战靴在地面砸出沉重的声响。
“齐老！” 张猛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档案馆和科研组己经封锁，损失正在统计。能源供给系统的破坏比想象中严重，应急能源只能维持核心系统运转七十二小时。”
“齐老……他们难道不担心将我们齿轮镇拖下地狱吗？”
“哎，权利欲望早己经蒙蔽了他他们的双眼，不管怎么样，既然 他们敢暴露出自己的野心，那我们就需要快刀斩乱麻，不能被他们绊住我们的手脚，我们需要为我们齿轮镇的明天博出一条生路……”
“齐老 ……敌暗我明……会不会误伤？”
“张猛，传令下去，让信得过的人去将那几位元老控制起来，其他人再怎么乱都不怕，就担心有些元老联合起来捣乱……控制住他们估计也就能筛选出到底是谁在破坏这次迁徙……”
张猛紧握腰间振动斧的手柄，金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齐老，要控制元老谈何容易？他们手中都握着部分系统权限，一旦动作太大，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他调出元老们的权限分布图，红色光点在齿轮镇中枢系统的各个节点闪烁，“您看郑老，他掌握着能源分配的二级权限，要是逼急了，说不定会彻底切断应急能源。”
齐云的机械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 “咯吱” 声，他撑着义肢走到全息投影前，指尖划过代表郑老居所的光点：“郑老这人我清楚，表面上是技术派元老，实则野心不小。当年我力排众议启用反重力引擎的新方案，他就一首耿耿于怀。”
投影中浮现出郑老年轻时的照片，背景是齿轮镇初代能源核心的设计图，“他恐怕早就把自己的亲信安插进了维修组和科研室，这次破坏八成是蓄谋己久。”
说到这，齐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年轻的的遗憾中，“张猛，记住……在权利的博弈中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哪怕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记得在进入我们齿轮镇走廊壁画中的那些前辈与先驱吧，有多少人不是权利相争之下的牺牲品……只可惜当年的我被牵制……‘哎’……如果我师妹能活到现在……”
“齐老……‘哎’……人老了……总有些遗憾是一生都无法弥补的……”
“张猛，赶紧去……现在我们需要争分夺秒……”
在张猛离开后，通讯器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牛军的声音带着焦急的穿透杂音：“齐老！我家被不明人员闯入了！我爸被他们绑走了，对方穿着维修服，手里有能量武器！”
“牛军，你现在没事吧……”
“齐老，我也是快赶回家时看到的，那些人并没有发现我……”
“赶紧去你爷爷家，保护好牛老，接下来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你爸会没事的……”
“我爸……齐老……难道那些人的目标是我家老爷子……我这就去……”
牛军的通讯信号在电流杂音中时断时续，齐云死死攥住通讯器，机械义肢的指节几乎要嵌进合金外壳。全息投影中，代表牛老家的光点正在齿轮镇西区的建筑群间闪烁，那里靠近能源核心枢纽，是郑老势力渗透最深的区域。
“牛军，听着！” 齐云的声音穿透杂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刻启动你爷爷居所的紧急防御系统，用生物密钥锁死所有出入口。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齐老，我爸……” 牛军的声音哽咽，“那些人说要拿我爸威胁我爷爷……”
“想办法联系你妹……”
“好的，齐老，我马上就到我家老头子家了……”
随即在齐云的通讯器中便传来了：“军啊，你怎么来了，不是让回自家的居所吗……爷爷，我老保护你，快先启动紧急防御系统……好，听我大孙子的，对了你爸呢……他呀，没事他会保护好自己的……”
“齐老，我爸他……” 牛军的声音被一阵剧烈的电磁干扰切断，紧接着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
齐云猛地捶向控制台，机械义肢在合金面板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痕，幽蓝的能量火花顺着纹路蔓延，却驱散不了他眼底的焦灼。
“启动西区能源管道的热能扫描！” 齐云的吼声穿透中枢控制室的警报，“给我找出所有未登记的能量波动！”
张猛带着机甲卫队冲进门时，正看到齐云的机械脊柱因情绪激动而迸出细密的电火花。
战术平板上，西区的热能图谱如沸水般翻涌，数十个异常热源正控制着悬浮平台向牛老家集结，领头的热源强度好像是新型研发的引擎的核心模块。
齐云的金属义眼锁定着热能图谱上最亮的那个光点 ：“赶紧，用最快速度排查出，到底是那个老不死的在作乱，他们己经开始针对其他元老了……”
此时还在荒漠返程的勘探车传来了要求连线的急促的通讯音。
“琳琳，那时不是齿轮镇有人在呼叫……”
“薇薇姐，我在操控勘探车，你看看看，是不是齿轮镇有什么指示……”
“琳琳，不会是张猛或者齐老吧……说不定是齿轮镇维修好了，在询问我们的的位置吧！”
“可能是张猛在催我们回去，去地下湖采集晶石吧……”
“薇薇，你还是先接听吧，不用在那猜了……”
“是啊 琳琳妹子、薇薇妹子还是先接通吧……”
林薇点点头，按下了通讯器的接听键。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张猛急促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琳琳！薇薇！你们在哪？”
琳琳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反重力引擎的嗡鸣似乎都变了调：“张队？怎么了？我们正在返回的路上，还有半小时就到镇口了！”
“先别别回来！” 张猛的吼声震得通讯器喇叭嗡嗡作响，“镇里有人叛变！现在特级预警启动，所有建筑正在强制组合成防御堡垒，你们回来会被锁在外面！”
“滋滋”“滋滋”
还没等张猛的话说完，通讯器便失去了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