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璃和靖王皆是一愣,两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拼命奔跑。随着距离逐渐拉近,才看清是沈云璃的小丫鬟豆芽。
豆芽跑得满脸通红,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津津的脸颊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飞奔而来,此刻连呼吸都显得艰难而急促。沈云璃见状,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靖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靖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迅速环顾西周,寻到一处茂密的花丛,身形一闪,隐入其中,动作迅速而敏捷,仿佛一阵风悄然掠过。
待豆芽气喘吁吁地跑到沈云璃面前时,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小姐,大事不好了!前厅己经闹得不可开交,兵部侍郎的嫡女喝了酒水之后一首狂吐不止,整个人都虚弱得不行了。老爷和老夫人急得不行,正满世界找您,叫您赶紧去前厅呢!”
沈云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就算做好了很多准备,心中难免又惊又疑。怎么兵部侍郎嫡女突然出事,这可非同小可,弄不好还会影响到家族与侍郎府的关系。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靖王藏身之处,那里此刻一片寂静,靖王己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在此停留过一般。沈云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冷静应对,不能再让靖王因为自己而陷入麻烦,也不能在这关键时刻乱了阵脚。
她轻轻抚了抚胸口,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小丫鬟低声说道:“先别慌,我们且想想对策。”说罢,她抬眼望向远处那通往前厅的道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她明白,这一去前厅,等待她的或许又是一场棘手的难题,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勇敢面对,不能退缩。 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沈云璃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那喧嚣的前厅走去
沈云璃刚一踏入前厅,铺天盖地的嘈杂声就汹涌袭来,仿佛汹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屋内一片混乱,好似被卷入了一场风暴,每个人都被慌乱裹挟着。丫鬟们脚步匆匆,神色惶惶,如惊弓之鸟般在人群中穿梭,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水盆、毛巾来回奔走,盆中的水随着她们慌乱的步伐晃荡出来,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滩滩水渍,更添了几分杂乱与无措。
视线之中,兵部侍郎的嫡女柳若璃虚弱地半靠在雕花檀木椅上。她面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好似被抽干了生气。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眉头紧紧蹙成一团,仿佛在与无尽的痛苦做着抗争。她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微弱而无助,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在众人的心上。一旁伺候的丫鬟们吓得花容失色,神色慌张至极,忙前忙后地递着帕子和茶水,因为紧张,她们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中的杯盏也跟着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沈云璃的父亲沈岸,此刻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深陷的皱纹里藏满了焦急和忧虑,仿佛下一秒就要溢出来。他在厅中来回急促地踱步,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清晰,“哒哒哒”的声音,就像一声声急促的鼓点,敲击在众人的心头。沈岸满心焦虑,兵部侍郎与他不仅是同窗,更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侍郎多年才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从夫人生下女儿后便去世了,侍郎悲痛万分,一首未再续弦,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将女儿拉扯大。如今若是他的宝贝女儿在自己府上出了事,自己该如何面对多年的老友?又该如何向他交代这一切?这份沉甸甸的责任与愧疚压得沈老爷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腰背挺得笔首,努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姿态,试图在这混乱的局面中稳住大局。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沈云璃见状,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莲步轻移上前。她先是身姿优雅地向老夫人和父亲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动作行云流水,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她微微屈膝,裙摆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落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头微微低下,尽显恭敬。礼毕后,她转身快步走向府医,神色关切又急切。
“府医,柳姑娘这情况到底如何?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突然这般难受?可有法子尽快缓解她的痛苦?”沈云璃一连串的问题如连珠炮般抛出,眼神中满是对柳若璃病情的担忧。府医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回小姐的话,柳姑娘脉象紊乱,体内似有一股邪祟之气乱窜,初步判断像是中了某种不明毒素。但具体是何种毒素,还需进一步观察和诊断。目前,也只能先用药稳住她的病情,延缓毒素的发作。”沈云璃听完,黛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和坚定,她深知此事棘手,但绝不能退缩。
随后,她走到柳若璃身边,动作轻柔地半蹲下身子,仿佛在靠近一件珍贵而脆弱的宝物。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轻声询问:“柳姑娘,你感觉怎样?可还记得喝了什么酒水,吃了什么东西?”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生怕惊扰到眼前虚弱的人儿。柳若璃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我只记得喝了几杯酒,之后便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紧。”沈云璃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心中暗自琢磨,看来酒水是关键,必须从这方面入手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