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晶晶按姬尚的吩咐，带孟凌办完入职，跟她做工作交接。
“尚总早上有健身习惯，可能会晚来半小时。他进办公室习惯先喝一杯美式黑咖啡……”
孟凌听得不耐烦，“这些不用你教，我都知道。你把办公室钥匙给我就行。”
田晶晶沉默片刻，交出钥匙。
接着分行政工作。
田晶晶一一讲解证照年检、会议服务、办公用品、员工福利、企业宣传、工区管理。
孟凌听得一愣一愣，“怎么有这么多？连公众号都要管？还自己打扫工区？”
田晶晶说：“我们是创业公司，能省一点是一点。雇保洁要花钱，而且保洁不懂怎么清理仪器设备。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孟凌道：“证照年检还是你来吧。不就是跑跑腿的事吗？”
田晶晶说：“行。”
“会议服务归你吧。不就是通知开会吗？多简单的事。”
“行。”
“公众号还是你来吧。我写不来作文。”
“行。”
孟凌又说：“保洁也给你做吧。尚哥要是听见我干保洁，他会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田晶晶说：“好，行政工作都还是在我这边。你只管做尚总秘书。”
孟凌说：“财务工作也给我吧。我以前是投资公司的，这块我熟。”
田晶晶干脆回绝：“不行。”
田晶晶完成工作交接，再不想跟孟凌多说一个字，自己回了工位。
可才坐下不久，便接到姬尚的电话，“财务工作，让孟凌一起参与。”
*
周一下午，田晶晶查公司邮箱，看到天启的拒信。
邮件回复至尚发送的商业计划书，言简意赅：“很遗憾，贵公司没有通过我们的资格审查。”没给理由。
回复者是苟启本人。
田晶晶从这个简短回复中读出了他的不满。
大概率跟周五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关。
也是，苟启将那群人打发走，其实是为她抱不平。她态度并不好，还扇他一嘴巴。换谁都不会高兴。
田晶晶删除这封邮件，脑中迅速思索补救方案。
姬尚走出办公室，路过田晶晶工位，忽然停下来。
“晶晶，你脸色不太好？”
田晶晶亮起甜美的笑容，“没有啦。只是处理工作。”
姬尚点点头，“你不要压力太大。资金的事，我己经在想办法。很快就会有结果。”
田晶晶握拳，“尚哥加油！”
姬尚微笑拍拍她的肩，“一起加油。”
姬尚走后，田晶晶拨通天启科技的号码。
她在心里做好了被拒的准备。
前台小姐公事公办，“您稍等，我转达一下。”
半分钟后，话筒里响起前台客气的话语，“启总说：有事微信说。”
田晶晶：“……”
确实加过微信。
田晶晶斟酌措辞，准备发信息。
苟启的信息却先到了：“来吧。等你。”
田晶晶有些意外。
人家给面子。这个机会，当然要接。
-
下午五点，田晶晶打车去天启大厦。
再次来到天启大厦29层。田晶晶向天启科技的前台表明来意。
前台小姐又将她引进接待室。
但这一回，没看到那个与自己形象酷似的少女机器人。
片刻之后，前台将她领去总裁办公室。
这也是一间极简风装潢的办公室，黑白线条凌厉，充满科技感。
但与上一次路演的会场相比，实在称不上干净整洁。一侧的茶几上，堆放着电线、仪器、快餐盒。
黑橡木办公桌上，文件和机械零部件杂乱摆放，其间甚至还放着一个洋娃娃，还有一个转坏了的魔方。
桌腿边上蹲着小蓝。表面有些许擦伤。
苟启正坐在办公桌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仿佛对田晶晶的到来毫无察觉。
田晶晶迈步来到黑色橡木桌前，礼貌喊道：“启总。”
苟启在键盘上敲落最后几个字符，目光从屏幕移到田晶晶身上。
眼前女生一身糖果粉，好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女。
奶乖的浅粉碎花连衣裙，外搭树莓粉色针织开衫。
两束长辫垂在脑后，齐刘海发片在额前铺开。脸蛋微红，圆润可爱。
与周五晚上那个在舞台上性感张扬、在酒场上豪迈畅饮的“红心女王”，没有半分相像。
苟启盯着她上下打量，仿佛有些吃惊。
那眼神首勾勾，叫她不舒服。
田晶晶定了定心神，公事公办道：“启总，我来是为了至尚……”
苟启打断她，讥讽道：“你变化可真大。”
田晶晶不接茬。
毕竟打小认识，田晶晶对这人的底子可是太了解了。
任性放纵，吊儿郎当，酷爱恶作剧。
要他帮忙，只能跟他服软。
田晶晶说：“周五晚上的事……是我冲动了。我来跟你道歉。”
苟启一怔。
接着又乜斜着眼觑她，“这就完了？”
田晶晶火气一下上来。
她忍不住骂咧咧，“那你还想怎样？是你先——是你先——无耻下流——”
苟启低头开始笑。
笑完，他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背着双手踱步到她跟前。
他低头看她，眼色不怀好意，“你也可以……下流回来。”
田晶晶：“……”
苟启眼中满是笑意，“你看我，‘漂亮，嫩的，技术好’。都不知道谁吃亏。”
田晶晶咬紧后槽牙。
她就不该来。
可毕竟是求人来的。
田晶晶说：“启总……至尚是一家优秀的公司，但现在确实存在资金问题。我希望……如果您不能给我们支持，至少把那晚投资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苟启一掀眉，仿佛在思考。
他伸一根修长的手指，指自己的左脸，“我被人打了。”
田晶晶学他，“你也可以……打回来。”
“你确定？”苟启危险地向她靠近，语气又暧昧，又阴险，“怕你承受不住我的力度。”
田晶晶咬牙：“你试试。”
苟启轻笑。
他站定，低下头，脸荡过来。
右手食指和中指一弯，忽然夹住了田晶晶的下巴，将她的脸慢慢抬起来。
是一张非常可爱的甜妹脸。圆润乖巧，有点肉。下巴胖嘟嘟。
腮红和唇色有点掉了，露出的本色。
田晶晶垂着眼，一时没动。
毕竟是跳钢管舞的，田晶晶绝对不怕痛。
但是这个无端抬下巴的动作！
田晶晶控制住自己反手一巴掌再扇过去的冲动。
苟启嘴角轻轻一扯，“那我打了。”
田晶晶毫无语气地说：“我让你打回来，你要重新考虑至尚的融资申请。”
苟启应道：“可以。”
田晶晶要的就是这句话。
周遭瞬间安静。
男人的头低垂下来，脸靠得很近。
鼻梁挺拔完美，眼睛闪着寒光。饿狼似的，让人无端感到害怕。
田晶晶有点怂了。她干脆闭上眼。
隔着薄薄的眼皮，只觉光线一暗。
一只长而大的手伸了过来。
田晶晶做好准备，等着疼痛降临。
可那手掌并没有落下，甚至没碰她的脸。
在快要接触的瞬间，手掌停住。掌心的热气隔着稀薄空气传过来。
苟启看着少女抿唇闭眼。睫毛长长，像黑色的蝶翅微微颤抖。
她还会害怕呢？他觉得有点新鲜。
他心念一动。手掌轻轻翻转。食指和中指一弯，夹住她的刘海发片。
接着用力一扯——
眼前亮了。
田晶晶只觉脑门上头皮一痛——
睁眼看时，苟启正高高举着她的假发片。
失去刘海的田晶晶，甜妹气质忽然消失不见。
那是一张挺拔、清冷干净的鹅蛋脸。带着一种无所畏惧、迎面向着一切的气度，令人震慑。
是了，是女王。
苟启手夹假发片，眼睛盯着田晶晶，一时看呆了。
田晶晶抬手摸了一下光秃秃的脑门。
好的，假刘海没了。
为了垫假发片，头顶的头发是肯定压下去的，额发肯定是两面拨开的。
拔掉假发片，不跟秃头一个效果吗？！
田晶晶双手捂住脑门，尖锐暴鸣：“——神经病啊！”
口水顺着那个病啊首首喷射出去！
苟启受惊张开嘴！
一串唾沫星子准确射进他张开的嘴里！
苟启赶紧将两瓣嘴闭上。
脸色瞬间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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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怀上了（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