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足机器人比赛后,公司里一片愁云惨雾。
本以为会给公司带来机会和希望的比赛,没想到竟成了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厉英豪的封杀令并不止停留在口头。比赛之后,原先有意向的投资机构,忽然一个个失联。
唯一还回应田晶晶消息的,是中实投资的程国茂。
机器人比赛首播出来后,程国茂第一时间联系了苟启,并加上田晶晶微信,表示希望入股机器时代。
但比赛颁奖礼后,程国茂改口了,“真的很抱歉,中实也是科创协会的成员单位。机器时代因为技术剽窃被列入合作黑名单。我也爱莫能助了。”
佳琪纳闷又忿忿,“那厉英豪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为什么能下封杀令?”
梁真说:“他早先被投资协会和科创协会封杀。他现在只手遮天,肯定是背后有大佬。”
苟启一首沉默。
比赛前,苟启梁真每天鸡血满满,奋力工作。比赛以后,苟启萎靡不振。有时蹲在外边抽烟,一抽就是一下午。
田晶晶想去安慰他。可将要走近时,她又站住脚 。
怎么安慰呢?自己手上的商务工作毫无进展。既没有投资也没有客户。她可以督促苟启工作。可如果连融资的路都被堵死了,努力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苟富贵在家里拆家,田晶晶干脆把它带来公司。之后的几天,苟启和梁真都在摸鱼摸狗。连田晶晶都忍不住加入了摸狗的队伍。三个人一边emo一边摸狗,摸着摸着,苟富贵的毛掉了一大半……
唯一还在兢兢业业工作的,是佳琪。
某天其他三人都在摸狗,佳琪忽然在车库里一声大喊:“爆了!爆了!”
梁真抬了下眼皮,“轮胎爆了?”
苟启眼皮都不抬,“马桶爆了?”
只有田晶晶跑去佳琪电脑前,只扫一眼,但跟着叫:“爆了爆了!”
机器时代自成立后,佳琪一首出不上什么力。她跟田晶晶商量后,开始做起自媒体。除了国内平台,佳琪还注册了国外视频网站。备战的这些日子,佳琪默默拿手机拍了很多MosGo的测试视频,剪辑后发到网上。
有一条MosGo一边跑一边打蚊子的视频在YouTube爆了一百万的浏览量。视频底下是各国网友的热烈讨论。
“《赛博朋克:机器狗的复仇》:蚊子做梦都没想到天敌卷成这样。”
“蚊子:它甚至没有血可以吸,纯粹是来羞辱我的。”
“机器狗:击杀数1000。我的拖鞋:0。”
“政府测试机器狗取代杀虫公司……最终取代我们。”
有怀疑视频真实性的。
“这个90%是AI生成。”
“不……我用AI检测软件测试了。这个100%不是AI!”
也有注意到发明公司的。
“硅谷动力新更新日志:灭蚊扩展包,月费999。”
“不不!这不是硅谷动力。发布者名叫机器时代!”
田晶晶很激动,“有可能从国外找投资吗!”
佳琪摇头,“很难。美国政府严格管控对华投资。现在美国风投全都撤出中国了。”
田晶晶一阵失落。
佳琪眨眨眼,“但还有其他国家呀!说不定哪个中东石油王子看上咱们公司呢!”
她点开一个英文页面,“这是硅谷青年科技展会主办的机器人比赛,知名度很高。时间是三个月后,报名费只要两百刀。个人团队都可以参加。不过竞争很激烈,初赛就会筛掉大部分。硅谷动力最早就是从这个比赛崭露头角的。咱们要不要试试?”
田晶晶一拍手:“要!”
她立刻去把门口摸狗的两个码农捉回车库。
“任务发布:制作一台超越MosGo的机器狗,备战硅谷机器人比赛!”
梁真问:“什么时间?”
田晶晶:“三个月后。”
苟启问:“多少预算。”
田晶晶:“0.”
苟启翻了个白眼,“不可能。”
田晶晶很坚定,“机器狗运动算法是现成的。我们只要照着MosGo再做一台机器狗就行!”
梁真:“MosGo开发成本西百万。光是硬件测试就花了一百万。没有预算肯定不行的。”
“倒也不一定,”苟启却有了点想法,“我们可以……捡垃圾?”
梁真表情呆滞,“捡垃圾?”
田晶晶却明白了,用力点头,“垃圾回收站!”
苟启大脑飞转,思路清晰,“废旧电器回收的五金部件可以制作机器狗身体框架,旧电脑芯片、旧手机主板加蓝牙模块,可制作机器狗控制模块——”
梁真立刻响应:“旧微波炉转盘电机可用于机器狗头部旋转,旧洗衣机电机可以用作关节驱动,排水泵电机可以实现抬爪——”
苟启继续:“扫地机轮子和驱动模块可用于制作机器狗移动底盘,打印机红外传感器可用于障碍检测——”
梁真:“电脑键盘按键弹簧可用于关节减震,冰箱门磁感应开关可用于触碰反应——
田晶晶兴奋不己,“可以,可以!旧手机摄像头可以当机器眼睛——”。
佳琪笑得眯起眼:“好!赶紧搞起来!”
方案设想很容易,真正实施却困难重重。
苟启和梁真一起,去垃圾回收站里翻找了大量旧家电,拆下能用的部件,带回车库工区。很快,三十多平的车库被各种破旧的电子元件淹没了。
一礼拜过去,进展很有限。
参加国际级的比赛,要求这台机器狗的性能要超过MosGo。但垃圾回收站的废旧家电都是被淘汰的货品,拆十件也未必能找到一件好的。
拆卸打磨组装测试都需要人。晶晶和佳琪能帮的忙很有限。
“要是能再多点人手就好了。”梁真说。
田晶晶为难,“招人要花钱的。公司账上的支出都是我自己在垫。”
佳琪皱眉,“去哪里能找免费劳动力——”
田晶晶:“最好还是带资上门的免费劳动力——”
仿佛是回应她们的召唤,远处忽然传来问路的声音。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公司,名字叫机器时代?”
田晶晶一跃而起,冲到车库外面。
只见陆虎与江帅并肩而来,一见到田晶晶,两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乍一见故人,田晶晶激动得闪泪花。
陆虎上来就拍田晶晶的肩,“操!偷偷单飞也不叫我!真不够义气!”
田晶晶尴尬,“我那时也是被迫离职啊。”
江帅很高兴,冲上来就想抱田晶晶,“就知道你在这!怎么样,能加我一个吗?”
苟启一脚插在他们中间。没抱成。
田晶晶问:“你们……都不在至尚了吗?”
陆虎骂,“呸,可别提了。我他妈一看到马桶就想吐。”
江帅又笑又骂,“真的。搞屎搞得够够的了。”
陆虎:“还是想做机器人。”
江帅与他相视而笑,“做机器狗也行。”
田晶晶:“来!”
她回身架起摄像机。
陆虎江帅并肩来到镜头前。
“机器时代,陆虎报到!”
“——江帅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