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一穷的书房里，和他说这两天盯着二白，这两天不许出门。”
“是！”
阿城像模像样的作揖，扭头往吴一穷的书房跑去，敲响房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进，阿城才推开了房门。
书房里，吴一穷站在吴二白的对面，给吴二白布置今天的作业呢。
吴一穷想明白了，想要磨性子，练字是最好的。
吴二白抹干净眼泪，不想在阿城的面前露怯，就是拿着笔的手挺抖的。
“先生让我传话，说这两天不出门了，让您多看着二少爷点。”
“我，，，”
吴二白想反驳，结果看见了吴一穷的脸色，瞬间萎了。
“我知道了，你回西叔那边去吧。”
吴一穷摆摆手让阿城走了，自己则是站在吴二白的身旁，盯着吴二白写字。
“凭什么老三不用写。”
吴二白满腔委屈无处诉说，家里他就怕这个大哥。
爹出远门了，娘惯着他们，西叔也不会说重话，唯独这个大哥，像是觉醒了什么严父的称呼，总喜欢板着脸，吴二白看一眼就怕。
“老三话都说不全，你让他写什么？你这些鬼画符要是今天写不完，就别想走出书房。”
吴一穷瞥了吴二白一眼，家里没人严厉，吴二白猖狂的不行，他要是再不管着点，房顶都得掀翻。
“才不是鬼画符，我写的是八宅明镜。”
吴二白抽抽嗒嗒的，听到吴一穷说他写的是鬼画符，就更委屈了。
吴一穷懒得理会吴二白，这人给点好脸色就要掀天。
“我不管你写的什么，写不好就重新写。”
“我要找西叔！”
吴二白试图抗议，想要去找吴西清主持公道。
手中捏着笔杆子，因为用劲太大，手指头发白，有心把笔杆子一扔撒丫子跑，没胆子真的这样干。
“你要是敢摔东西，我就把你吊在房梁上打。”
吴一穷不慌不忙，他知道吴二白没那个胆子。
“你要是打我，我就和西叔告状！”
吴二白怕得不行，拿着笔继续写字。
“西叔没空管你，你这两天给我老实点，要是敢闹腾，到时候西叔也救不了你。”
吴一穷继续放狠话，刚刚阿城过来说话，就表明了吴西清的意思，家里只有他管的住吴二白，所以才把这份差事交给了他。
要是吴二白敢让他这件事都办不好的话，谁都救不了吴二白。
吴二白就是个窝里横的，现在窝里出现个比他还横的，他立马老实了。
也不敢写字潦草了，坐在椅子上一笔一划的抄写八宅明镜。
不过，委屈还是委屈的。
下午的时候，吴西清带着阿城去过堂，虽说不用天天来盘口，但是也得偶尔来看看。
吴二白本来是想着偷摸溜出去玩的，结果吴一穷盯得太死，在书房里坐了一天。
好在吴西清回来的速度快，吴二白看见了吴西清后，嗷一嗓子往这边冲。
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吴一穷上前把吴二白从吴西清的身上撕了下来。
吴西清捏着帕子给吴二白擦眼泪。
“一穷越来越有当大哥的模样了。”
夸了吴一穷一嘴，就看见吴一穷偷偷的嘴角。
吴一穷和吴老狗很像，话不多，但做事有自己的章法。
吴二白不敢在吴一穷的面前告状，只能扯着吴西清的袖子，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自己也好。
“好，我们二白也听话。”
吴西清不好偏心，只能也夸吴二白一句。
又过了一年，吴老狗才从外面回来，吴家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吴西清原本以为生活就会这样继续下去，但从京城打过来的一通电话，打破了生活的平静。
阿楼从吴老狗那边过来，面色不怎么好看，踌躇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走进厅堂中。
此刻的吴西清正在教着吴二白泡茶呢，看见了阿楼过来，有些疑惑，阿楼鲜少有这副表情。
“怎么了？”
阿楼看了一眼吴二白，想着没必要隐瞒后，才轻声开口说道。
“佛爷去了。”
嘭——————
杯子从吴西清的手中划落，掉在桌子上后转了个圈，然后砸在了地上，碎瓷片和茶水洒落一地。
“谁？”
吴西清愣了一下，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京城那边的俩人，容貌多年依旧，看起来比他还能活，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佛爷去了。”
阿楼重复了一遍，低下头不说话了。
吴西清想起身旁的吴二白，就招呼吴二白出去玩，等吴二白离开后，看着碎裂的茶碗默不作声。
房门被敲响，吴西清抬头看过去，就看见吴老狗站在门口。
“哥。”
起身迎接吴老狗，吴老狗把怀中的三寸丁递给了吴西清，挥手让阿楼把地上的碎瓷收拾干净。
等阿楼离开，吴老狗坐在了吴西清的对面。
“你要是不想去，咱就不去了。”
张启山和吴西清之间的事情，吴老狗比谁都清楚，这些年吴西清从不曾踏足京城，也是因为不想见张启山。
若是因为张启山的死，强行让吴西清过去，就本末倒置了。
“真的走了？”
吴西清不死心的问吴老狗，看着吴老狗点头，这才相信了这个消息。
“我，，，我去看看二哥。”
心底里的别扭没法忽视，可吴西清也说不出想要去看看张启山的话，只能借着也在京城的二月红说事。
吴老狗当然明白吴西清是怎么想的，点点头。
“好，我让阿楼准备着，明天一早就出发。”
吴老狗离开后，吴西清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当年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做不得假，错误不会因为借口就消失。
脸上的疤痕，是张启山和吴西清中间没法消减的隔阂，只是突然听闻故人的离去，心底里难免有些惆怅。
惆怅什么呢？
吴西清也说不上来，就像是，，，，死亡的近距离接触。
原来，面貌依旧也抵挡不住死亡的来袭，所有人的终点，都会是同一个答案。
第二日一早，吴西清早早起身，跟着吴老狗出发去京城，随行的人员还有阿楼和吴三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