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这是鸽子血纹的，遇热才出来，你给人皮都要搓掉了，能不出来吗？”
年长一些的伙计说了两句，想把人往吴西清面前拖，又想到纹身的事情是小伙计发现的，到底是没上去抢功，对着小伙计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人拖前面。
小伙计憨傻的咧嘴一笑，拽着胳膊就把人往吴西清面前拖。
纹身没有全部显现出来，吴西清也不想吩咐伙计去搓了。
大半夜的，看着几个伙计搓人，还有些怪瘆人的。
“拿壶开水浇下去。”
这办法简单，阿楼让人取了一壶开水过来，全部浇在了这人背上。
热水浇灌，烫的皮开肉绽，人红的和虾子一样，因为疼痛蜷缩着。
刚嚎叫两句，就被人拿着布堵住了嘴。
背部的纹身彻底露了出来，是个腾飞的凤凰。
吴西清第一次见这个图案，琢磨不透是什么，让阿楼带人动手。
院子里展开了一系列的用刑现场，吴西清看到后面都觉得没劲，就让阿楼把人拖走了。
反正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吐什么的，压到后面好生管着吧。
这件事挺大的，吴西清就去给吴老狗打了个电话，虽说时间是半夜，但心疼也得讲个时候，要是因为他心疼吴老狗没睡好，把这件事拖到后面再说，中途出什么事情，都够他后悔终生的。
拎不清轻重的人，才是最蠢的。
吴老狗那边好一会才接通了电话，似乎是刚醒，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吴老狗喝水的声音，吴西清不慌不忙的说道。
“哥，大半夜吵你，是有笔生意我拿不定主意。”
吴老狗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吴西清才不会大半夜给他打电话问生意呢，现在说这个，恐怕是想要确认吴老狗身边有没有旁人。
“什么生意还能让你夜不能寐，你说给哥听听，哥给你拿个主意。”
吴老狗没首接说，吴西清就知道这是暗示身边有人了。
“前几年你不是送过我一个掐丝珐琅双凤纹的盘子吗，也不知道怎么让道上的人得到风声了，昨天阿楼说有人要收，价出的还挺高的，我原本想着拿过去就算了，但是今天却找不着了，是不是你走的时候一起带走了？”
吴西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吴老狗听了却心底里暗道不妙。
他什么时候送过吴西清掐丝珐琅的双凤纹盘子了？吴西清说的这个花样的，明明是个镜子，当时觉得精巧，就留下来了，但是因为吴西清脸的缘故，到底是没送给吴西清，给了自家夫人了。
“盘子啊，我看你不用就拿给三寸丁了，结果它给打了，我收拾就扔库房了，你找找呢？”
吴老狗可不信吴西清是记错了，知道吴西清是话里有话，琢磨了片刻，就明白了吴西清的意思。
盘子没有，镜子有，他这边没有，吴西清那边有。
加上吴西清着重说了花纹，吴老狗就是想听不懂也难。
“碎了啊，那这笔生意还是算了吧，送出去个碎盘子，我可不好意思。”
吴西清笑笑，知道吴老狗这是听懂了，借着盘子说了两句。
“我记得当时收的时候，顺带收了个鎏金的方镜，都是一起出的东西，要是对方不介意的话，镜子也一样。”
吴老狗交代了吴西清两句，好一会才把电话挂了。
吴西清挂断电话后，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楼把人送到了地牢里，回来后就看见吴西清在发呆。
“先生？”
阿楼喊醒了吴西清，吴西清这才从思绪中抽离，看了阿楼一眼。
伸手拍拍五仁的脑袋。
“掌灯，去库房。”
和吴老狗聊完了，不能话落下就落下了，东西既然说出来，就得存在。
库房中确实是有一柄方镜，到底得拿出来。
况且既然吴老狗提到了方镜，方镜那里肯定有他要知道的消息。
“哎。”
阿楼点点头，不问吴西清想干什么，掌灯在前面引路，五仁跟在俩人身旁，库房的路有些远，俩人走了好一会。
到了库房门口，吴西清进去，没让阿楼走，五仁找了个空地坐下。
“鎏金方镜和什么放一起了？”
吴西清问了阿楼一嘴，阿楼放下手中的灯，从柜子上取下了盒子，递到吴西清的手边。
“方镜是单放的，这东西不经磕碰，倒是夫人的那柄珐琅小镜和一齿檀木梳子放在了一起。”
阿楼不知道吴西清想干什么，只是说上一嘴，以为吴西清要镜子有用，加上吴西清不爱照镜子，就想用着珐琅镜子和檀木梳子转移吴西清的注意力。
吴西清摇摇头，将方镜拿出来在手中把玩，阿楼说的话到底是提醒了他，吴老狗不可能不知道阿楼在，阿楼知道镜子会说什么，吴老狗也想得到。
吴西清琢磨了片刻，捧着装方镜的木盒子放在了灯边，用方镜照木盒子上的花纹。
反照出八个字。
明上无乐，天间梵音。
吴西清看见这八个字后，就把方镜放入了盒子中，收起盒子让阿楼放回去。
这是个字谜。
乐通月，明无月是日。
梵通反，梵音是反音。
凑在一起就是个暗字。
这是让吴西清暗下心来，只当没发现这件事。
“今天喊过来的伙计有几个？”
吴西清拿起灯，递到五仁的嘴边，让五仁叼着。
“西个，都是吴家的家生子。”
阿楼看了五仁一眼，今天的伙计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论忠心不比他差。
“你且好好盯着，要是必要的话，给些赏钱吧。”
吴西清拍拍阿楼的手背，暗示着阿楼什么，阿楼也听得明白，笑着回应道。
“先生放心，赏钱都是一早备下的。”
阿楼做事吴西清向来是放心的，知道吴西清不放心外人，阿楼也没有替吴西清放心的道理。
走出库房，看着阿楼锁库房门，吴西清站在阿楼的身后，看了一眼西方，隐隐有光亮起了。
闹腾了一夜，也该天亮了。
“他们跟着做事辛苦，忙活一夜，也该回去早点歇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