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众王爷中,最抢眼的莫过于夜陵王。反观其他几位王爷虽各有千秋,但却没有一个有夜陵王那般神韵。
与生俱来尊贵而又霸道的气息,自然而然吸引着人,让人刻意去忽略都做不到。他的气场毫无疑问压倒众人,力与美的结合,让人怎样也移不开视线。
“夜儿,你驻守边城一年有余,那边生活艰苦,你受苦了。快来祖母身边,让祖母好好瞧瞧。”
“是,祖母。”
北千夜一颔首,简单应了一声后,便起身缓缓迈步至太后身旁。
见他刻意与自己相差了一步距离,方月微微一笑,伸手便握住北千夜的大掌将他往自己身边拉来。
北千夜却反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里轻轻拍了拍,温声道:“祖母,还有大臣们呢。”
太后闻言,朝殿下扫视了一圈,妆容精致的脸上,笑容又增加了几分。
这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管做出何种举动,大臣们也全当看不到,绝不敢多说一句。
她将手从北千夜掌中抽离出来,原本端坐的上半身向北千夜侧过去,说话的语气也饱含疼惜:“瞧瞧,五皇孙又消瘦了。近来无战事,那便在宫里多住些日子,陪陪祖母和你皇弟。”说罢她看了北司擎一眼。
北司擎即刻会意,对北千夜道:“五皇儿,如今战事平息,不用时刻驻守边城,将需把大军留在那里,你回宫里来。你皇祖母成日跟孤念叨你,你若再不回来,孤这耳朵都要长茧了。”
说到这里,太后又饱含深意的看了北司擎一眼。
北司擎浅咳一声,接着道:“前些年你总避着,可如今你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正好趁此机会将你择妃一事给定下来。”
夜陵王的婚事又重新被提起,大殿之上顿时热闹起来,多少人看向北千夜的眼神中闪烁着希冀与兴奋。
能够成为北历战神夜陵王的王妃,那是何等的荣耀?甚者,夜陵王妃的头衔,比起太子妃都要令人向往。
反观座上几位王爷和公主们,除了汐妤公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外,其余几人都默不作声,仿佛置身事外。
尤其是北熙辰,右手木筷与左手银杯相互交错送往唇边,一刻不曾停顿,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任何事那般。
不出片刻,北千夜便做出了回应。
他先是向北司擎倾了倾身,随后恭恭敬敬的道:“回父皇,如今虽说并无战事,但西国局势尚不稳定,尤其东丹国向来对我北历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儿臣只盼为国效力,驻守边城,不曾想过儿女私事。”
“五皇弟这话便错了。”
此时,太子北峻央开口了,他也是唯一一个明确表态的人。
他站了起来,先向北历帝倾了倾身,然后转向北千夜,似乎饶有耐心的道:“五皇弟,坊间也有成家立业一说。况且谈婚论嫁与为国效力并不冲突,且为人之常情。五皇弟为国为民尽心尽力,但也不可耽误自己的终身大事。
你若一心舍小家为大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要心疼与愧疚不是?”
北千夜面上毫无波澜,淡淡注视了北峻央一瞬,便淡淡的道:“多谢皇兄关心,但臣弟一心系于战事,并无其他杂念。”
他这副淡然无谓的态度让北峻央心里隐隐生出怒火。他总是如此,仿佛世间万物他通通都瞧不在眼里,连他这个兄长都是一样对待!
他咬着牙凝视了北千夜片刻,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努力露出一抹浅笑:“可你也该体谅皇祖母的心呐,你看,皇兄又有子嗣了。”
话说着,北峻央侧身过去轻轻摸了摸了太子妃那己经微微隆起的腹部,才又看向北千夜:“三皇弟也添了子嗣,还有西皇弟不久前才刚大婚,估计很快便会有好消息。
皇弟也该知道,皇祖母最疼爱你,当然想看着你尽快成婚。各国皇族,像皇弟这般年纪还未成婚的几乎没有,皇弟若是再拖下去,其他几国怕是要看我们北历的笑话。”
“太子,你这话重了。”
北峻央的话音刚落,太后便满脸不悦的开口。
她的夜儿,何时需要看他国脸色?堂堂北历战神,谁敢笑话?
收回不满的目光,方月看向北千夜,他虽然看上去并无任何情愫。但她知道,对于择妃一事,他心里始终是不愿的。
一首以来,夜儿都是最讨她喜爱的皇孙,与她也最为亲近。
可自八年前他领兵打仗以后,她能够见到他的次数便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一年都见不上一次。
后来,他开始变得冷傲孤僻,尤其在他母妃去世以后,他更为寡言少语,就连她这个祖母都疏远了几分。
她无数次怀疑,他是不是在怪她没有照顾好他的母妃?
因为这个想法,她心里一首对北千夜是有愧的。她向来宠他,又怎会强迫他去做任何事?
“皇祖母,六皇弟的身子可耽误不……”
小臂忽然被人碰了一下,太子妃才立即住了嘴。视线转向一旁,北峻央正一脸责备的看着她。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垂首下去。
六皇弟的病是禁忌,宫中不许任何人提起,她方才一着急给忘了。
方月瞥了眼二人所在,冷冷哼了哼。他这个太子妃除了家里有钱,还是皇后的亲戚以外,脑子的确是迟钝的很。这么久了,太子还是调教不好。
罢了,等她顺利诞下皇子,便重新为太子挑选几房精明的内室养在太子宫里。毕竟是将来一国之母的位置,容不得差池。
转头看向北千夜,她目光柔和下来:“夜儿,你若不想,这事便搁下,何时有了中意之人再与祖母提,本宫找你父皇为你赐婚。”
北千夜立即颔首:“是,祖母。”
看着殿上态度亲昵的两人,北峻央藏于袖中的大掌紧了又紧。
这么多年,夜陵王的战绩和名望有目共睹,完全把他这个太子给比了下去。
父皇和皇祖母又都宠爱他,虽说先皇规矩是立嫡,但凭借父皇与太后对他的宠爱,还有这几年他的威望越来越高,他一旦有谋反之心,自己这个太子都未必能坐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