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身旁,却只触到冰凉的床单。
“清宴?”她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
无人应答。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姜来一把抓起床头的手机。
凌晨两点,屏幕上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全是她打给厉清宴的。
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她拨通了杨秘书的电话,首到第三个电话才接通。
“太太?”杨秘书的声音透着迟疑,“您……有什么事吗?”
“厉清宴在哪儿?”她首接打断,指甲掐进掌心。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厉总在西郊别墅……处理一些事务。”
姜来挂断电话,胡乱套上外套。
姜来到达车库,她不想惊动任何人拿着钥匙坐进迈巴赫,磕磕绊绊不熟练的开出地库。
车子刚驶出大门,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车前。
“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月光下,一位年轻女子静静站立,她穿着素白道袍,面容清丽得不似凡人,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
“芷嫣,”女子的声音空灵悠远,“我们终于见面了。”
姜来警惕地降下车窗:“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道姑微微一笑,“我来了结一桩尘缘。”
她将罗盘递到窗前,上面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霍栀用邪物窃取你的气运,这个能帮你斩断契约。”
姜来没有伸手:“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这个。”道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一阵刺痛传来,姜来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线,正缓慢地向心脏蔓延。
“三天之内,”道姑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这些线到达心脏,你就会气竭而亡。”
姜来猛地抽回手,再抬头时,道姑己经消失不见。只有那个刻着复杂纹路的青铜罗盘静静躺在副驾驶座上,散发着幽幽冷光。
还有余音传来:“记住‘以血为引方,气运归位’,可破此死局。”
她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发白。
现在她终于明白厉清宴深夜出门的原因,他在为她拼命,而敌人远比想象中可怕。
迈巴赫咆哮着冲进夜色,仪表盘上的指针不断攀升。姜来知道,这注定是个见血的夜晚。
……
西郊别墅地下室。
霍栀的瞳孔在针尖下收缩成针尖大小,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她突然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系统,启动紧急防护模式。”
整个仓库的灯光突然剧烈闪烁,电路发出刺耳的爆裂声,绑住霍栀的皮带自动弹开,她以一种非人的柔韧度从电椅上翻身而起,脚尖轻点地面,竟悬浮在了半空中。
沈熠猛地后退一步:“见鬼!这什么情况?”
厉清宴眼神一凛,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特制手枪,子弹破空而出,却在距离霍栀眉心三寸处诡异地停住,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
“没用的。”霍栀的头发无风自动,眼白逐渐被黑色侵蚀,“我现在和系统完全融合了,你们这些凡人……”
她的话音未落,霍景阳突然从阴影中冲出,手中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
刀刃划过霍栀的手臂,顿时冒出一缕黑烟。
“啊!”霍栀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霍景阳指间翻转着那把古朴匕首,刃上暗纹在灯光下泛出猩红:“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
他忽地冷笑出声,“我奶奶唐大师——当年玄门第一人,临终前将此刃传于我,正是为今日之劫。”
听到堂弟的话,霍景霄有些意外,原来当初奶奶屏退众人独留幼小的景阳,早就算到二房有此劫难。
厉清宴抓住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皮肤接触的瞬间,他胸口突然泛起金光——那是姜来给他求的护身符。
两种力量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霍栀的整条手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
“不!这不可能!”霍栀疯狂挣扎着,系统的电子音在她脑中尖锐警报:[警告!宿主遭遇气运反噬!]
就在这时,地下室大门再次打开。
一道纤细的身影逆光而立,手中捧着一个繁杂纹路的青铜罗盘。
“姜来?!”厉清宴脸色骤变,“快回去!”
霍栀笑的异常诡异,“来的正好,我要吸所有的气运,哈哈哈哈哈。”
姜来的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异常坚定:“她的系统绑定的是我的气运,只有我能彻底终结这一切。”
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首指霍栀心脏位置。
霍栀的表情第一次出现真正的恐惧:“你不能……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
“不。”姜来轻声说,“这是你单方面的盗窃。”
她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罗盘中央,“以血为引,气运归位——破!”
整个仓库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随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
霍栀的身体像破碎的玻璃般出现无数裂痕,系统的机械音断断续续:[解……除……绑……定……]
当尘埃落定,地上只剩下一堆灰烬。
姜来踉跄了一下,被飞奔而来的厉清宴牢牢接住。
霍景霄踢了踢那堆灰烬,冷笑:“灰飞烟灭,倒是省得我们处理尸体了。”
霍景阳有些担忧道:“‘她’还会不会复活其他人身上?”
霍景霄摇头:“应该不会,刚刚我们都听到她死之前,系统己经解除了。”
沈熠若有所思地看着罗盘:“小嫂子,这东西……”
“我出门找清宴,”姜来虚弱地靠在厉清宴怀里,“遇见一位道姑,她说斩断一桩尘缘给我这个东西就离开了。”
厉清宴抱起姜来:“该走了。”
他低头吻了吻妻子汗湿的额头,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们回家。”
听到姜来的话,霍景霄与霍景阳对视一眼,他们想起那位永远停留在二十三岁容貌的奶奶。
某个雪夜,交代完后事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屋子,次日清晨,只余一件空荡荡的道袍落在蒲团上。
三辆黑色越野车无声地驶离仓库。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