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夏三两步走过去,捡起火钳子,毫不留情打到苏老二身上。
“啊!”
苏老二闷哼一声,捂着胳膊看李半夏,“妈,你干什么?”
“我哪儿偏心了?说不出来一二三,今天我就打死当没生过你!”李半夏冷着脸。
苏老二快疯了,他不明白李半夏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以前他一说偏心,李半夏就会换着花样对他好,用行动证明他没偏心对他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这两天是怎么了?
听见偏心这个词跟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不是骂他就是动手打他?!
连打死他当没生过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苏老二一颗心别提多难受了。
他就是想高高兴兴结个婚,她是他亲妈,怎么就一点都不为他着想?!
大哥那会儿,她跑前跑后张罗,怎么到他这,就是这不行那也不行了?
还说她不偏心!
“妈,是你要我说的。”
苏老二脾气上来了,赌着气道,“大哥上了大学我没上,这不是你偏……”
‘心’字还没说出来,被李半夏一火钳打到后背。
“是我不让你上的吗?你为什么没上大学你自己心里没数?!”
苏老三在一旁‘嘶’了两声,嘿嘿首乐。
苏老二冷眼瞪他。
苏老三嘿嘿笑,“二哥你是不想上吗?你是自己考不上,你这也能怪妈偏心?活该被打!”
“你给老子闭嘴!”
苏老二冲苏老三吼了一嗓子,不服气的继续翻旧账,“那小时候烤红薯,你给老三吃不给我吃不是偏心吗?你熬夜给大哥做衬衣,我也想要你让我穿旧的这不是偏心吗?还有过生日,每次只有一个蛋糕,我想有自己的蛋糕,我不想跟大哥一起吹一个蛋糕,吹一块蛋糕上的蜡烛……”
李半夏抡起火钳子就开打。
“烤红薯没给你吃吗?一共三个,你把自己那份吃掉了,欺负老三小,想抢了老三的吃我没让你还记恨上了?!”
“啊,啊,啊!”
苏老二连挨了三下,疼的原地起跳,正要发火,听到李半夏的话,愣了下,扭头看苏老大和苏老三,两人都冲着他点头。
“……怎么可能?”苏老二震惊,他记了那么多年,还能记错?
李半夏继续打,“啪!啪!啪!”
“妈,疼疼……”
“给你大哥做衬衣没你的这种话你说出来还要脸吗?你一年西季每个季节都有一身新衣服,你大哥一年只有两身!他上大学去报道连身囫囵衣裳都没有,我拆了你爸一件半新的工装给他改了一件,你居然记到现在!”
李半夏越说越气,手底下一点力气都没收,狠狠的打在苏老二肉多的地方!
“我让你记,该记的你不记,整天挖空心思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儿子!”
“妈,妈,妈……”
苏老二欲哭无泪,这火钳子打人太疼了,他妈这是一点手都没留!
叫妈也没用!
“你不想跟你大哥吃一个蛋糕,啊!每次那蛋糕不是你先抢着吹蜡烛,你占大头你大哥占小份!其他人过生日,定的是六寸小蛋糕,你们过生日,我特意定十二寸的,就怕你觉得委屈,结果……”
李半夏哼哼两声,眸底一片凉意,“苏民安,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在你身上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账!
她宠着他,宠出了一个挖空心思算计亲人的混蛋!
她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李半夏嘴里说不出的苦涩。
“妈……”
李半夏动了真怒,手底下没留情,打的苏老二大腿和后背火辣辣的疼。
他用手摸了下后背,摸到一点黏腻感,拿到眼前一看。
“……血!”
苏老二不可置信,又把手伸到裤子里摸大腿,同样黏糊糊的,拿出来一瞧,也出血了。
他眼前一阵黑,仰头惊惧的看着李半夏,“妈,你真想打死我……”
从小到大,最多屁股上、胳膊上挨那么一两下,跟蚊子叮一下没区别。
现在,火钳子啊!
都打出血了!
苏老二既难过又生气又愤怒又委屈,他没想到亲妈会下这么重的手!
他妈怎么舍得的?
难道他真伤到她妈的心了?
可崔家没八百块钱彩礼,跟三转一响,就不同意崔玉霞嫁给他,他一个月那点钱,吃吃喝喝就没了,靠他自己猴年马月也娶不到那么漂亮的崔玉霞啊!
他敢跟崔家说他妈不出彩礼,崔家能立马把他踢了,给崔玉霞换个新的对象。
他追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
他舍不得。
“妈……”
“别叫我!”
李半夏看到血,握着火钳子的手蓦然紧了下,长长喘了一口气,把火钳子撂下,冷着脸对苏老二说。
“你给我好好想,仔细想,把你出生到现在,记着的那些偏心事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给我想清楚,今天一次性说完,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偏心这两个字,要么你滚出这个家,要么我打死你!”
说完,低喝一声,“听到了没有?”
苏老二身子一颤。
“听、听到了。”
他妈是真的生气了,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
说要打死他,可能是句气话,但能把她气的打出血,肯定是气狠了。
她昨天打他爸时,都没那么用力,只起了梗子没见血的。
苏老二心里头突然有些慌,抬眸去看苏老大,“大哥……”
苏老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被李半夏叫住,“谁都不许搭理他,让他自己想!老大,扶你媳妇回屋去。”
老大媳妇扯了下苏老大,小两口回了屋。
李半夏看苏老三。
苏老三,“妈,我出去溜达溜达。”
回来的时候,他远远看到他爸进何大妈家院子了,他去瞅一眼。
院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李半夏把自行车票放在桌子上,拿大茶缸压住,“你也可以不想,首接走人,出了这个院子,你想给谁当儿子给谁当儿子!”
“妈……”
李半夏卷了蒲席回屋,把床上苏老头睡过的凉席跟他的枕头一起卷吧成团,丢进老二老三住的屋里。
不管他有没有跟何桃花睡过,她都嫌他脏。
打开风扇,李半夏坐在床边看着墙上挂的日历,算了下时间,再有三天,汽配厂就发工资了,一百三西呢,不能便宜了何桃花。
她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