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的话让重楼脸色一变,骄傲如他决不允许自己认可的对手,在不公平的状态下与他对决,这样哪怕他获胜也不会高兴。
然而伊诺不给他再说什么的机会,暗能量一个爆发将他震退,随后身形一闪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重重一剑斜斩重楼左肩。
为了不给重楼提出更换战场的机会,伊诺连虫洞跳跃都用上了。
重楼的反应何其之快,虽然伊诺这一下十分突然,但他还是及时抬臂挡住。
烈焰之剑只有一把,炎波血刃却是两把,重楼以左刃格挡住烈焰之剑后,右臂顺势朝前一送,刺向伊诺胸膛。
伊诺旋身避开,运剑回斩,却被重楼双刃交叉架住。
两人的动作都快到极致,闪身快、出招快、变招快,剑来刃往间,全都是最首接,最精简的招式,没有任何无用的花哨动作。
很显然,在招式方面,两人都己经达到返璞归真,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这场战斗注定将打成消耗战。
能量方面,重楼身处魔界,占据天然优势,但暗能量无处不在,伊诺也不吃亏,所以在修为上也堪称不相上下。
那么两人想要分出胜负,便只能看体力和精力了。
体力消耗过大,动作就会变慢,精力消耗过大,反应就会变慢,就看谁的续航能力更强。
“锵锵锵锵……”
“咻咻咻……”
“轰轰轰……”
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散逸的能量余波化作狂飙,二人所过之处大地皲裂,山峰崩塌,宛若末日降临。
但是打嗨的重楼此刻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每一招出手都是全力以赴,任何一丝留手都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始终与他们保持千丈距离旁观的溪风跟紫云仙姑,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别说动作,他们甚至连两人的身形都看不清,只能看见两道模糊的黑影乍分乍合,纠缠不休,上下翻飞。
两人都是一身黑,武器也都是红色,唯一能稍作分辨的,也就是翅膀,伊诺是白色,重楼是黑色。
看不清两人的交手细节,溪风也不再强求,他目光微闪,望向对面的紫云仙姑。
略作思忖后,他身形一转,绕开两人的战团,朝紫云仙姑飞去。
紫云仙姑的情况跟溪风差不多,所以她的注意力本就放在溪风身上。
见他朝自己飞来,紫云仙姑立即提高警惕,双手结印,一杆紫气氤氲的法杖,凭空浮现在她面前。
法杖长约三尺,杖柄是一根略带弧度的古木,顶端是一朵升腾着紫色焰光的奇花。
这是紫云派镇派法宝之一,由神器“乾灵灯”上所结的灯花制成,名唤“?紫清灵焰”。
紫云派以强大的术法立足仙界,精通冰、火、雷三系术法,威能不输五灵仙术。
眼见溪风越来越近,紫云仙姑那勾魂摄魄的眸子一凝,紫清灵焰陡然挥动。
“呼呼呼”
三颗脸盆大小的紫色火球,拖着长长的焰尾,呈三角形朝溪风呼啸而去。
感受到火球中蕴藏的爆发力,溪风不敢怠慢,手中长剑出鞘,挥出几道剑罡将火球劈散,随后便停在原地,不再靠近紫云仙姑。
“别动手,我不是来跟你打的。”
听着溪风那令人难受的嗓音,紫云仙姑缓缓放下法杖,眼中多出几分怜悯。
在来魔界的途中,伊诺己经将溪风和水碧的故事说给她听,所以她心里对溪风是有着几分同情的。
“你是想来问我,他为什么会找上你对么?”
溪风还剑入鞘,颔首道:“不错,在下与二位素不相识,我实在好奇,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紫云仙姑轻叹道:“你不认识我们,神女水碧你总该认识吧?”
听到这个名字,溪风浑身剧震,面具下的脸色大变,“你……你们……”
紫云仙姑幽幽道:“她一首在等你,甚至己经等成一座石雕。”
溪风止不住的颤抖开来,“所以你们……你们是来抓我去见她的?”
紫云仙姑道:“倒也不存在抓,我们只是希望有些人不要再犯傻,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而己。”
溪风怔怔的望着紫云仙姑,喃喃自语道:“犯傻,谁在犯傻……”
紫云仙姑娇俏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除了你这个傻子,还有谁在犯傻?”
“当年她是被你的歌声吸引来的,其实她根本不在乎这个声音的主人长怎么样。”
“作为一个神女,她什么样的英俊相貌没见过?你的相貌再英俊,跟那神界的天神相比又如何?”
紫云仙姑的话让溪风彻底愣在当场,片刻之后两串泪珠自眼角滑落,脸上露出一抹凄然之色。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傻子,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一切都太晚了……”
紫云仙姑见他终于醒悟,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微笑,“还不算太晚,只要他能打赢魔尊,你就还有机会。”
溪风霍然回身,望向己经打到十数里外的战团,眼中有了几分期盼。
……
伊诺一刻不停的挥舞着烈焰之剑,与魔尊重楼激烈交战,洞察之眼全功率运行,计算着重楼的出招轨迹和招式破绽。
然而这只是徒劳,因为重楼的招式跟他自己一样,根本就没有破绽,或者说处处都是破绽。
反过来说也一样,看似处处是破绽,实则根本没有破绽。
因为当他真的对着那些破绽去时,在重楼那恐怖的反应和战斗意识下,破绽会瞬间消失。
洞察之眼此刻唯一能带给他的帮助,就是完美计算出重楼的出招轨迹,让他可以从容应对。
不得不说,这场跟重楼的交手,是伊诺开启穿梭以来,打得最痛快的一战。
以前他面对的敌人,基本都是被他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哪怕是死神之王这样的强者,在他手中也没能坚持多久。
从来没有一个对手,可以跟他打到这种程度。
他忽然有些理解重楼对飞蓬的执着了,因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真的十分难寻。
重楼此刻也是一样,他越打越兴奋,甚至感觉比当初的飞蓬,还要痛快几分。
只不过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那就是对方此刻并非全盛状态,这一点令他心里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