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的忙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南初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她转头看向沙发上昏睡的时宴。他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是微微蹙着的,仿佛连梦境都不肯给他片刻安宁。南初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掖了掖毯子。
"不要......"时宴突然呢喃出声,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要走......"
南初以为他在说梦话,正要起身去查看粥的情况,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住了。时宴的手心依然滚烫,力道却大得惊人。
"时总?"她轻声唤道。
时宴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涣散:"南初?"
"是我。"南初蹲下身,与他平视,"您做噩梦了?"
时宴没有回答,只是松开了她的手,揉了揉太阳穴:"几点了?"
"下午西点。"南初看了眼手表,"您睡了将近两个小时。刚才您母亲打电话来......"
"不用说了。"时宴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她会说什么。"
南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您和家里......"
"南初。"时宴突然坐起身,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凌厉,"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不要问。"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沉默。南初看着时宴苍白的脸色,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勇气:"时总,我知道我不该多管闲事。但是......"她咬了咬唇,"您知道吗?您发烧的时候,一首在喊'妈妈'。"
时宴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我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南初轻声说,"每次生病,都特别想妈妈在身边。可是她工作太忙了,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我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
时宴没有说话,只是将脸转向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我父母都是工作狂。"过了许久,时宴才开口,声音很轻,"从小到大,我见得最多的是管家和保姆。他们觉得,给我最好的物质条件就够了。"
南初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记得我十岁那年,发高烧到40度。"时宴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我躺在床上,听见他们在客厅讨论一个重要的项目。我喊他们,他们说等会儿就来。可是等到我烧退了,他们也没来。"
南初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时宴对咖啡温度的执着,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您才会对咖啡那么挑剔?"她轻声问,"因为那是您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
时宴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很聪明。"
"不是聪明。"南初摇摇头,"只是......感同身受。"
时宴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粥是你煮的?"
南初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看您一首没吃东西......"
"很香。"时宴说着,站起身走向茶几上的保温壶,"让我尝尝。"
南初连忙跟上:"您小心烫......"
话还没说完,时宴己经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柔和:"是我小时候的味道。"
南初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一刻的时宴,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